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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菩萨专题文集

文殊道场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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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道场五台山
  五台山是著名的佛教圣地。自两汉之际佛教传入汉地,到东晋十六国时期,便逐渐弘传至这一地区。从此,五台山佛教历经沦桑,弘传不绝。寺庙林立,香火兴盛,名僧济济,宗派繁多。五台山成为海内外信众虔心巡礼朝拜的佛国圣地,与峨眉山、普陀山和九华山并称中国佛教四大名山。
  一、地理形胜
  五台山在山西省的东北部,位于北纬39°02′、东经113°32′附近,地跨山西省的五台县、代县、繁峙县和河北省的阜平县二省四县,但其大部分在五台县境内。五台山属太行山一个支脉,为东北至西南走向,东北高,西南低,纵长约二百里,方圆五百里。有东台、西台、南台、北台和中台五大高峰。东台望海峰,海拔2795米;西台挂月峰,海拔2773米;南台锦绣峰,海拔2485米;中台翠岩峰,海拔2894米;北台叶斗峰,海拔高达3058米,为我国华北地区最高峰,素有“华北屋脊”之称。五座台顶虽峻极云表,峰顶却平坦宽广,“有如垒土之台”,故称五台。又因此山“岁积坚冰,夏仍飞雪,曾无炎暑”(《广清凉传》卷上),亦称为“清凉山”,并被人们誉为“清凉圣境”。五台山景色宜人,风光秀丽,气候凉爽,是消夏避暑的理想胜地。
  五台山五峰耸立,左邻恒岳,右接天池,北陵紫塞,南俯中原,环基所至五百余里。自古便有五台、四土垂、四关、四门等形胜说法。
  其实,古今五台的分布罗列是有差异的。宋代僧延一的《广清凉传》卷上说:“至巨唐俨禅师,神异僧也,尝登西、南台之上,望见五顶,皆有五色云覆之。随云覆者配之为台,唯古之中台,即今之北台;古之南台,即今之中台(孝文封为南岳也)。余皆定矣。”唐代行俨禅师(?—849)以前的五座台顶是:北台为大黄尖,中台为叶斗峰,南台为翠岩峰,西台为挂月峰,东台为望海峰。此后的五座台顶变为:北台叶斗峰,中台翠岩峰,南台锦绣峰,西台挂月峰,东台望海峰。古今五台,中、北、南台有变,东、西二台相同。人们习惯上把五台之外称为台外,五台之内则称为台内。
  所谓四土垂,在《广清凉传》中说:“按《灵记》,五台山有四土垂,去台各一百二十里”。东土垂无恤台,即恒山顶,在山西省浑源县境内;西土垂瞢薨豆山,即管涔山,在山西省宁武县境内;南土垂系舟山,在五台县灵境乡境内;北土垂覆宿堆,即夏屋山。明代沙门镇澄所撰《清凉山志》卷二也说:“五峰之外,复有四土垂,东曰青峰土垂,即常山,亦名无恤台,赵襄子曾登是山,因以为名。南曰朱明土垂,即方山,李长者著论处。西曰鹤林土垂,即马头山,亦名磨笄山,代子夫人磨笄自杀处也。北曰玄冥土垂,即夏屋山,亦名覆宿山,古之帝王避暑处”。这里所说的四土垂与《广清凉传》略有不同,东土垂仍为恒山,南土垂方山,在山西省寿阳县东北40里,西土垂马头山,在山西代县城东南25里。北土垂仍为夏屋山。
  所谓四关,在《清凉山志》卷1中载,五台山“雄据雁代,盘礴数州,在四关之中,周五百余里。”四关,即指雁门关、龙泉关、平型关和牧护关。雁门关,亦名西陉关,在山西省代县西北30里处;龙泉关,在河北省阜平县西70里处;平型关,在山西省繁峙县东130里处;牧护关,在五台县城东南10里处。此外,五台山还有四门的说法。近人李相之在其《五台山游记》中说:“五台山有东西南北四门。南门有三层:第一层叫大关,亦名虎狼(牢)关,离济胜桥四、五里。第二层是阁子岭,岭上有‘五台奇胜’石碑一座。第三层是虎阳岭。北门是鸿门岩,东门为龙泉关,西门即峨峪岭。”四关四门,分列于五台山东西南北四周边界上,成为五台山佛国圣地的出入门户。
  《敦煌石室遗书》中的佛教史籍说:“昔人颂宇内灵奇之境,恒言五岳之外,复有三山。盖谓五台、峨眉、普陀也。三山皆因佛迹显,而五台尤以山辟最早,境地最幽,灵贶最赫,故得名独盛。”五台山地区这一特殊的地理形势,在文化地理学意义上,自然地为五台山佛教道场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即构成以五峰环抱的台内台怀镇为主体基地,四方弘布,东叩阜平的龙泉关、西临宁武的管涔山、南接寿阳的方山、北倚北岳恒山的地域广阔、佛法独特的北方系五台山佛教文化圈。
  二、佛教沿革
  五台山相传为文殊菩萨应化道场。早在东晋十六国宋武帝永初二年(421),即北魏泰常六年,天竺沙门佛陀跋陀罗所译《大方广佛华严经》60卷中《菩萨住处品》载:“东北方有菩萨住处,名清凉山。过去诸菩萨常于中住。彼现有菩萨,名文殊师利,有一万菩萨眷属,常为说法。”此经把清凉山定为文殊师利所居之地。唐景龙四年(710),菩提流支译出的《佛说文殊师利宝藏陀罗尼经》中说:“尔时,世尊复告金刚密迹主言,我灭度后于南赡部洲(大地)东北方,有国名大震那。其国中有山名曰五顶,文殊师利童子游行居住,为诸众生于中说法。”中国古称震那国,五台山亦在中国的东北方,尤其是上述二经提到的“清凉山”、“五顶”山,恰好符合五台山“五峦巍然”、气候清凉的特征。由此武则天在位时法藏所著《华严经探玄记》卷15就说:“清凉山则是代州五台山也。于中现有古清凉寺,以冬夏积雪,故以为名。此山及文殊灵应等,有传记三卷。”正式确认清凉山就是五台山,而五台山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唐华严宗四祖澄观在所撰《华严经疏》中更直截了当圆满了这一说法:“清凉山,即代州雁门郡五台山也,于中现有清凉寺,以岁积坚冰,夏仍飞雪,曾无炎暑,故曰清凉。五峰耸出,顶无林木,有如垒土之台,故曰五台。表我大圣五智已圆,五眼已净,总五部之真秘,洞五阴之真源,故首戴五佛之冠,顶分五方之髻,运五乘之要,清五浊之灾矣。”将清凉山等同于五台山,把五台山确定为文殊菩萨道场这一衍化过程,从北魏开始,一直到澄观撰《华严经疏》止,可以说基本结束。从此,五台山文殊信仰在中国佛教史上独标一帜,影响越来越大。文殊为释迦牟尼佛的九代祖师,亦称诸佛之母,在佛教信仰中地位极尊,五台山因了文殊道场的缘由,也就受到了僧俗信众的信仰、历代帝王的崇建以及王公武将文臣的护持,成为汉、藏、满、蒙各民族尊奉、海内外知名的佛教圣地。
  1、五台山佛教的肇始及兴衰
  在我国佛教四大名山中,五台山佛教的兴衰和寺庙创建最早。关于五台山佛教的兴始和寺庙创建的时间,自古以来,说法很多。
  明代高僧镇澄所撰《清凉山志》载:摄摩腾、竺法兰“于永平十年丁卯十二月至洛阳,”“明年春,礼清凉山回,奏帝建伽蓝。腾以山形若印度灵鹫山,寺依山名也。帝复以始信佛化,乃加大孚,孚者信也。始度僧数十居之。”若依此说,大孚灵鹫寺当始建于汉明帝永平十一年,是五台山最早的寺庙。此说源于唐道宣《集神州三宝感通录》:“其山属代州五台县,备有五台。中台最高,目极千里,山川如掌上……从台东南而下三十里许,有古大孚灵鹫寺,见有东西二道场,佛事备焉。古老传云汉明帝所造。”五台山东汉兴佛建寺之说,亦同样见于宋延一重编的《广清凉传》,“大孚灵鹫寺者,世传后汉永平中所立。”这一说法因了道宣的声望及《清凉山志》的广泛流通,目前较为流行,但查诸僧传,均未载摩腾、法兰于永平十一年春至五台山一事。且摩腾其人,刘宋之前不见史载,是否确有其人,学术界尚无定论。至于法兰传中说的“忄音又于西域得画释迦倚像,是优田王旃檀像师第四作也。既至洛阳,明帝即令画工写,置清凉台中及显节陵上”(梁《高僧传》卷1)。其中的“清凉台”在洛阳白马寺中,并不是清凉山(即五台山)。明末清初著名学者顾炎武在其《五台山记》中说:“余考之,五台山在汉为虑厂虎县,而山之史始见于齐。其佛寺之建,当在后魏之时,而彼教之人以为摄摩腾自天竺来此,即居是山。不知汉孝明图像之清凉台在洛阳而不在此也。”其实,根据史料记载及考证,在东晋初年、后赵时期,由天竺高僧佛图澄及其弟子东晋名僧释道安方将佛教传入山西境内。所以,东汉时五台山即建有佛寺的说法是难以成立的。况且,五台山回环五百余里,大孚灵鹫寺即今菩萨顶、显通寺一带,处于五台山腹地,交通十分不便。在佛教初传汉地之时,即在这里建造寺庙,恐怕是不大可能的。
  在记述五台山佛教史迹最古老的著作唐代沙门慧祥所撰《古清凉传》中又有另一种说法:
  “大孚图寺,寺本元魏文帝所立。帝曾游止,具奉圣仪,爰发圣心,创兹寺宇。孚者,信也,言帝既遇非常之境,将弘大信。且今见有东西二堂,像设存焉,其余廊庑基域,仿佛犹存。《括地志》以孚为铺,《高僧传》以孚为布,斯皆传录之谬也。”依此说,大孚灵鹫寺是建于北魏孝文帝时,释慧祥所说的《高僧传》是指唐道宣所著《续高僧传》,其中《昙韵传》载:“昔元魏孝文,尝于中台置大布寺,帝曾游止,具奉圣仪”。根据文献记载和历史文物考证,北魏时期五台山兴建佛寺之说是可以成立的。
  建立北魏政权的拓跋氏,先前僻居朔漠,“故浮图之教,未之得闻,或闻而未信也”(《魏书·释老志》),到拓跋王圭时,始知佛法,只是当时“天下初定,戎车屡动,庶事草创,未建图宇,招延僧众也”(同上)。398年,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天下粗定,遂频诏建寺,礼敬僧人。拓跋王圭开北魏崇佛之风气,从此代皆如此。文成帝时(452—465),为其祖先铸释迦立像五尊,高丈六,用赤金25万斤。又任沙门昙曜为沙门统,于城西武州塞凿山开窟五所,雕饰奇伟,冠绝一世。这就是著名的云冈石窟。孝文帝立,笃好佛理,大兴佛寺,至太和六年(477),平城即有僧尼二千余人,新旧寺约一百余所,魏境四方各地僧尼77258人,有寺6478所。北魏的崇佛政策,影响波及整个北国。处于平城东南600余里的五台山,此时兴寺度僧,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
  五台山佛教的兴起和佛寺的兴建始于北魏孝文帝时期。据《古清凉传》、《广清凉传》载,“元魏孝文,北台不远,常年礼谒,”并至台山避暑,于中台置千许“小石浮图”,在清凉谷岭建造了清凉寺。日僧圆仁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认为“此五台山,都号清凉山,山中造寺,此寺最初,故号清凉寺。”孝文帝登五台山时,见“有一小峰,顶平无林木,岿然高显,类西域之鹫峰”(《广清凉传》)。遂“爰发圣心,”造建了大孚灵鹫寺,又于寺前种植花园二、三顷。并且环绕鹫峰置建了12座寺院。五台山佛教由此而兴。孝文帝以后,诸帝也都崇佛,“魏高祖太和中,代京阉官自慨刑余,奏乞入山修道,敕许之。乃赍《华严》昼夜读诵,礼悔不息。一夏不满,至六月末,髭须生,得丈夫相。以状闻,帝大惊,重之。于是国敬《华严》,复尊恒日”(《大唐内典录》)。皇帝奉佛,朝野风从,一时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等,纷纷施财信佛,立寺建塔,至山瞻礼灵迹。魏文帝第四女信诚公主于五台山兴建佛殿讲堂,置公主寺。棣州剌史崔震于中台造精舍一所、小石塔数枚。宕昌王亦曾游五台山,于佛光山造宕昌寺和佛光寺。在元魏时期,五台山已建有佛光寺、宕昌寺、清凉寺、大孚灵鹫寺、公主寺、观海寺、铜钟寺等数十座寺庙,且“岁时香火,遣使敬修”。可见,其时五台山佛教已很兴盛。
  北齐诸帝大多好佛,至使齐境佛刹林立,僧尼众多。至今山西境内北齐佛教遗迹,还有多处。五台山佛教在北齐崇佛风气下,得到大规模的发展,进入其佛教发展的第一个繁盛期。《古清凉传》载:“爰及北齐高氏,深弘像教,宇内寺塔,将四十千。此中(指五台山)伽兰,数过二百。又割八州之税,以供山众衣药之资焉。”按正史,周武帝灭齐后,执行废佛政策,在原北齐境内没收佛寺四万余所,使三百万僧人还俗。可见慧祥的记载大致符合史实。一座五台山,居然建寺二百,并割八州之税供养,可见当时五台山佛教之盛。北齐初年,第三王子入山求见文殊菩萨,烧身供养,诏修王子烧身寺(即今寿宁寺)。
  周武灭佛,齐境盛极一时的佛教,于此衰落,五台山佛教也遭到毁灭性打击,寺庙悉毁,僧尼还俗。以至慧祥感叹道:“遭周武灭法,释典凌迟。芳徽盛轨,湮沦殆尽”(《古清凉传》)。
  隋兴,一改废佛为崇佛。隋文帝于开皇元年(581)“下诏,五顶各置寺一所,设文殊像,各度僧三人,令事焚修”(《清凉山志》)。开皇十三年(593),文帝又派人至五台山,设斋度僧,并自称“佛弟子。”五台山佛教又走上了恢复和发展的道路。
  唐代是五台山佛教发展的极盛时期。李渊父子由太原起兵而有天下,建立唐王朝。因此,他们把太原府辖境内的五台山看作是“龙兴之地”。贞观九年(635),唐太宗下诏云:“五台山者,文殊门必宅,万圣幽栖,境系太原,实我祖宗植德之所。尤当建寺度僧,切宜祗畏”(《清凉山志》)。于是,在五台山建寺十所,度僧百数。这就奠定了有唐一代对五台山佛教的基本政策。武则天为了给自己君临天下制造舆论,对佛教特别热心。长安二年(702),武则天自称她“神游五顶”,敕命重建五台山清凉寺,竣工后,命名僧感法师为寺住持,并封感法师为“昌平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主掌京国僧尼事”(《广清凉传》)。清凉山住持感法师成为掌管全国佛教事务的最高僧官,这是五台山佛教在全国佛教界取得举足轻重地位的发端。武则天遣使到大孚灵鹫寺前,采花万朵,移到禁苑,命内道场栽植供养。并派尼妙胜在中台造塔,一年完工;遣内侍黄门金守珍就山供养,设斋供一万菩萨,设斋之日,巡礼僧达万人。唐代宗时著名高僧不空曾派弟子含光来五台山建金阁寺,不空首先施舍自己的财产,并动员代宗及诸大臣赞助。于是,宰相王缙从中书省开出募捐许可证,命五台山的僧侣数十人,分赴全国各地募捐。代宗也给全国十节度使下诏,让他们支持这项募捐活动。金阁寺建成后,又造了玉华寺。大历五年(770)不空还曾亲自到五台山修功德,并运用自己在朝廷的势力,奏请天子在天下著名寺院都建文殊阁,作为五台山根本道场的支院。又奏请在天下各寺院食堂中改所供宾头卢尊者为文殊。这样就把文殊信仰推广至全国,形成了以五台山为中心,以各著名寺院为枢纽,遍布天下各大小寺院的文珠信仰之网。五台山佛教经唐代诸帝的倾心供奉推动,寺院建筑规模宏大,全山僧尼数以万计,进入其佛教发展的第二个繁盛期。当时全山有佛寺360余所,其中规模宏丽者70余所,全山僧尼”达万人之众”(《全唐文》卷621)。五台山成为中外佛教徒共同向往的佛教圣地,瞻礼五台山的僧侣,川流不息。
  入唐以来,佛教有了很大发展,但国家经历了安史之乱,经济上遭到了巨大破坏,从而和寺院经济发生了尖锐的矛盾,于是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废佛事件。武宗会昌四年(844)禁供佛牙,并敕五台山、终南山、泗州普光寺、凤翔法门寺等处,有佛指骨也不许供养。接着,会昌五年,大规模拆毁寺院,没收寺产,遣散僧尼。凡毁大、中寺院四千六百多所,小的寺庙四万多处,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人,没收寺院良田数千万顷,佛教势力遭到沉重的打击。会昌六年(846),武帝去世,继位的宣宗以至懿宗都力图恢复佛教,但王朝已临末运,藩镇倾轧,农民起义,数十年间,战乱频仍,中国佛教从此衰落。经过这次废佛,五台山佛寺中,只有僻处台外、规模不大的南禅寺遗漏保留下来。此寺建于建中三年(782),距今一千二百多年,成为我国最古的一座现存唐代木构建筑。其余寺院,有的就此湮没,有的重新修复。大中二年(848),宣宗诏令五台山新建五座寺庙,各度僧50人。昭宗时曾敕令重修寿宁寺,并拨给州田百顷。佛光寺,会昌废佛中被毁,宣宗即位后,愿诚和尚重返佛光,整理废墟,女弟子宁公遇施建了东大殿。此殿建于大中十一年(857),距今一千一百多年,是我国保存下来的古建筑中又一颗明珠。
  《广清凉传》载:“宣宗践祚,重兴寺宇,敕五台诸寺,度五千僧,再请君页为十寺僧首,并都修造供养主。”可知在宣宗在位期间,又修复了许多寺庙,诏度了五千余名僧人,五台山佛教有了一些恢复。但随即不久的五代,又发生了后周世宗的灭佛事件,遂使五台山佛教又趋式微。《广清凉传》载:“自后周已来,亟遭废毁。甄台寂寞,空余麋鹿之场;宝塔摧颓,但聚鸱枭之迹。俄钟随季,海内分崩,寓县沸腾,生灵涂炭。兵火延及,荡焉靡遗;大率伽兰,多从煨烬。名额既泯,基址徒存,其堪住持者,67所,余皆湮没焉”。由此可知,尚未恢复元气的五台山佛教再遭打击,以至周世宗灭佛后,至宋初,寺院仅存67所。
  宋太祖赵匡胤创宋之后,一反后周灭佛政策,转而对佛教进行扶持和保护。于是,五台山佛教又从萧条转向了新的兴盛时期。太平兴国元年(976),太宗诏曰:“五台深林大谷,禅侣幽栖,尽蠲税赋”(《清凉山志》)。并敕中使将金泥书经一藏送至五台山菩萨院供养,“每岁度僧50人,令事清修”(同上)。太平兴国五年(980)正月,又下诏:“重修五台十寺。十寺者,真容、华严、寿宁、兴国、竹林、金阁、法华、秘密、灵境、大贤”(《佛祖统纪》)。并令内侍张廷训往五台山造金铜文殊菩萨像,供奉于真容院。同年四月,又遣使蔡廷玉等到台山建寺,“敕河东路有司运给”(《清凉山志》)。太平兴国七年(982)八月,寺建成,赐额“太平兴国寺”。淳化二年(991),太宗又令:“五台诸寺院,今后每至承天节依例更不试经,特许剃度行者50人,内20人与真容院,余以等第轮次均分诸院“(《宋会要辑稿》)。景德四年(1007),宋真宗又“特赐内库钱一万贯再加修葺”(《广清凉传》)。由于宋代诸帝对五台山的崇建,佛寺兴建增多,僧尼人数猛增。《广清凉传》载:“自是,层楼广殿,飞阁长廊,云日相辉,金碧交映,庄严崇奉,邈越前代矣。”据《广清凉传》载,宋时全山有寺70余所,僧尼五千多人,香火已十分旺盛。
  北宋未年,金兵大举伐宋,五台山因与金朝接壤,“比因边亻卒,议括旷土,故我圣境山林,为土兵所有,门开余田斩伐,发露龙神之窟宅,我等寺宇,十残八九,僧众乞丐,散之四方“(《清凉山志)。五台山佛教因战事又一次受到冲击。宣和七年(1125),忻、代二郡失守,金兵占领了五台山,五台山一带僧俗受到金兵烧杀抢掠。五台山僧正真宝曾团练僧兵,联合宋军抵抗金兵。作为金朝统治者的女真族,一方面受当时崇佛社会风尚的影响,另一方面金代诸帝为柔服汉人,加强中原地区统治,亦对五台山佛教加以尊奉。天会十五年(1137),于五台山佛光寺重建七间木构建筑的文殊殿和五间天王殿。正隆三年(1158)建造了灵岩寺(即岩山寺)金帝完颜亮且命“御前承应画匠王逡同画人王道”(《灵岩寺水陆图碑记》)于正殿中绘画水陆图。金世宗大定三年(1163),敕建五台山万岁寺。还在五台山新建了平章寺,重修了净名寺。从中可看出,金朝统治者对五台山还是尊崇的。
  元朝建立后,对佛教非常尊崇,喇嘛尤受优礼。元世祖至元元年(1264)就曾诏曰:“朕眷仰灵峰,大圣所宅。清修之士,冥赞化机,官民人等,不得侵暴,“(《清凉山志》)。第二年造经一藏,敕送五台山善住院,令僧披阅,并修十二佛刹。元贞元年(1295),元成帝为皇太后建佛寺于五台山。至大元年(1308),元武宗“发军千五百人修五台山佛寺”。同年十一月,再“摘军六千五百人供其役。”至大三年(1310),又一次增派工匠军卒,“营五台寺。役工匠千四百人,军三千五百人”(《元史·武宗本纪》),参加营建施工的人数达一万三千九百人。可见当时工程规模之大。元代五台山新建、重建寺院有万圣国寺、大圆照寺、普恩寺、铁瓦寺、寿宁寺、西寿宁寺、护国寺、金灯寺、望海寺、温泉寺、石塔寺、清源寺等。元代兴建的寺院,规定住僧三百,住持由朝廷选派任命,朝廷并将大量土地赐与寺院。元代五台山的寺院不仅拥有田产,还开采铁矿,经商贸易,这就为元代五台山佛教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经过元代诸帝的崇建,蒙汉人民的信奉,五台山在元代成为兼弘汉地佛教和喇嘛教的圣地。
  明清时代又是五台山佛教兴盛时期。出身于僧侣的明太祖朱元璋,十分看重佛教,以下诸帝也都崇信佛法,不断地对五台山遣使供养,建寺修刹。为了笼络蒙藏少数民族,特别重视喇嘛教,因此使五台山自元代兴始的喇嘛教,到了明清时期,发展到与汉地佛教等同的地位。永乐四年(1406),明成祖派人到西藏迎请名僧哈里麻到京,赐銮舆旌幢伞盖之仪,遣使卫送于五台山大显通寺。永乐五年(1407),命太监杨日升重修寺宇及舍利塔(即大白塔),并首建塔院寺。第二年,敕五台山十寺为国祝厘,命五台县按月供给寺僧米粮,又将贝叶经及梵文经藏赐于大文殊寺(菩萨顶)。正统十年(1445),明英宗敕造大藏经送普恩寺。万历二十八年(1600),明神宗在五台山设龙会,赐与五台山僧人锡杖、衣钵一千二百付。明神宗李太后,亦舍钱于五台山修建寺院。据明万历年间五台山狮子窝寺镇澄法师撰《清凉山志》记载,当时“台内佛刹,凡六十八所”,“台外佛刹,凡三十六所”。万历十年(1582),明代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德清在显通寺讲经时,百日之内,常住上牌一千众,僧俗每日不下万人,也可说明当时五台山佛教之盛。
  入关统治中原的清王朝,更是对佛教优加崇奉。从康熙开始,“国家绥柔蒙古,特兴黄教。宏启宗门,藉资控驭,由是中外刈安,边民享日升平之福者逾二百祀。而清凉五顶以近邻郊圻,岁或再至。怀柔最先,所以迓休祥而普乐利者,典尤巨焉”(《山西通志》)。国家非常重视利用黄教来加强中央政府和蒙古地区的联系,史称“以黄教绥柔蒙古”。从康熙年间至清末,朝廷将统辖内蒙古、青海佛教事务的大活佛章嘉呼图克图迁住五台山镇海寺,以鼓励蒙古族佛教徒朝拜五台山的办法来融洽民族关系,稳定社会秩序。康熙皇帝曾赴台山五次,敕建寺院五所。康熙二十二年(1683)将台内十座汉庙(罗目候寺、寿宁寺、三泉寺、玉花寺、七佛寺、金刚窟、善财洞、普庵寺、台麓寺、涌泉寺)改为黄庙(喇嘛寺),和尚也一并改为喇嘛。乾隆皇帝也赴台山六次。由于朝廷对五台山佛教的尊崇,因此五台山佛教特别是喇嘛教极为兴盛。雍正时,五台山已有规模宏大的黄庙26所,“黄衣僧恒千余人”(《五台新志》)。嘉庆时,仅菩萨顶就有喇嘛561人,最多时达3,000余人。蒙藏佛教徒对五台山崇仰达到了狂热的程度,“内外蒙古进香者,每年四月至十月,络绎不绝,檀施不绝”(同上)。“内外蒙古王公台吉,驱驼马牛羊数千里,倾诚贡献者,不绝于道”(袁希涛《游五台山记》)。在清代,五台山佛教促进了汉、蒙、藏、满各民族的团结,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安定。在五台山黄教鼎盛的清代,汉地佛教也十分盛行。据光绪《山西通志》记载,清末,全山有青庙(汉地佛教寺庙)78所,僧侣人数亦在千人以上。
  中华民国中期以后,由于社会动乱,许多人流离失所,人们把寺院当作避难之所。据有关资料统计,民国二十八年(1939)五台山境内有寺院110所,僧尼2200人,其中喇嘛800余人。日军侵占五台山后,许多僧人不甘奴役,纷纷逃离,境内佛教急遽衰落,寺庙亦遭破坏。1946年,五台县解放,外逃僧人陆续返回。土地改革时,部分寺庙又遭破坏。建国初期,五台山佛教仍坚持正常活动。“文革”十年,五台山佛教亦受冲击,寺庙多遭破坏。1978年以来,逐步落实宗教政策,国家拨款1000余万元,修复寺庙30余座。五台山现有自唐以来各个朝代寺庙50余座,常住僧200余人。夏季,游方僧人很多,常有500至800人,目前,这些僧人过着正常的宗教生活。
  2、五台山佛教宗派及高僧
  五台山佛教,历史悠久,几经沧桑,本身就是中国佛教发展的一个缩影。在五台山这个小舞台上同样演绎着中国佛教史的风雨兴衰。自东晋十六国到现在的一千五百余年里,五台山佛教名僧辈出,僧才济济。各宗高僧来台活动,都把五台山作为弘法传宗的基地,使五台山佛教呈现出显密诸宗并弘,汉藏佛教共存的独特风采。
  华严宗《华严经》是大乘佛教重要典籍,是五台山为文殊道场的主要依据。从北魏时候起,五台山一直是传播、研习《华严经》的主体基地,华严学在五台山兴起最早。北魏太和初年,代京阉官刘谦之自惭形秽,入山修道,昼夜读诵《华严经》,将此经传入五台山。后有悬瓮山沙门灵辨于延昌四年(515)入五台山清凉寺研习《华严》,至神龟三年(520),撰成《华严经论》100卷。隋时释昙义及弟子昙训,常居五台山,每日讽诵《华严》一帙,以此为恒,经年不息。佛光寺解脱大师及其弟子明曜,转读《华严》,晓夜无辍,还依《华严》作佛光观。唐开元年间,著名华严学者李通玄曾至五台山华严寺,研习华严经,后于五台山南土垂方山著《华严经合论》120卷、《华严经大意》1卷、《华严决疑论》4卷。唐代著名高僧华严四祖澄观也于大历十一年(776)到五台山华严寺修习华严学,后经四年写出《华严经疏》60卷,有“华严疏主”之誉。在此书中,澄观明确把清凉山定为代州五台山,使五台山正式成为文殊道场。澄观开讲新疏,影响日大,后为进一步阐述自己的思想,又作《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抄》90卷。澄观驻锡五台山20年,讲演《华严经》达50遍,使五台山真正成为当时华严学中心地之一,他自己因此功德被授以“清凉国师”的尊号,成为五台山佛教史上占有独特地位的一代高僧。继澄观之后,华严五祖宗密亦于长庆元年(821)至五台山弘传华严教旨。此后五台山僧人中弘传华严宗的,还有后唐诚惠,后汉继,北宋承迁及其弟子净源。承迁著《华严经金师子章注》1卷,净源著《华严经原人论发微录》3卷、《华严经普贤行愿修证仪》1卷、《华严经还源观疏钞补解》1卷,时称“华严中兴之祖。”元代真觉国师文才以及号为“华严菩萨”的正顺,都是五台山研习《华严》的贤首大德。明代又有月川镇澄法师、无尽慧定法师和契真道相法师弘传华严。清代“阐教神师”达天通理亦是一代华严宗匠。
  净土宗北魏时,五台山佛兴寺高僧昙鸾是弘传弥陀信仰的净土祖师。他广学内外经典,修持净土法门,著有《往生论注》等,是五台山净土宗的先驱。唐大历五年(770),净土宗四祖法照至五台山华严寺,入念佛道场,弘传净土教义,创“五会念佛”,使学净土者益众。贞元十五年(779),创立竹林寺,成为唐代著名净土道场。明代又有衤朱宏真可、憨山德清以及月潭倡导禅净一致,归心净土。据民国年间统计,当时五台的净土教徒占全山僧尼人数的百分之九十。
  律宗早在北魏太和末年(497),法聪律师就在五台山北台(今碧山寺)为众开讲《四分律》,这是中国佛教史上解律之始,弟子道覆曾录为《四分律疏》。隋代僧人惠龙精通律学,继法聪律师以后,又在五台山开讲《四分律》。唐时,律宗创始人道宣律师曾至中台宣讲律学,使台山律学转变为律宗,五台山亦成为中国北方著名的戒坛。唐代大和二年(828),禁止诸州传戒之时,天下数百戒坛,仅许五台山、洛阳二处戒坛保留,足见五台山戒坛在当时地位之高。以后,五台山律宗延绵不绝,代不乏人,出了不少著名律师。如元代圆光法闻律师曾隐居台山6年,研读《大藏经》。至明代,虽然“谈经者多,弘律者少”(《清凉山志》),但五台山律宗还相当盛行。宗林律师为弘治年间登坛大戒主,曾任五台山提督,对五台山律宗有着很大的影响,他整顿纲纪,为五台山僧风的纯正做了杰出的贡献。被人称为“中兴律祖”的古心如馨律师为恳求戒法,三逾寒暑,徒步跋涉来到五台山,于此悟通大小乘律后,返回南京兴建古林寺律宗道场。弟子寂光曾于万历年中在五台山起皇坛传戒,中兴南山律宗。弟子远清自幼出家五台山,从如馨律师学律后,又返回五台山,精研律部,传戒授法,遂使五台山法戒大盛。
  禅宗早在隋时五台山解脱和尚就习禅,作佛光观。唐时五台山有北宗神秀系的巨方禅师,荷泽神会系的神英禅师,南岳怀让、马祖道一系的智通禅师、赵州从谂、木叉和尚、隐峰禅师,雪峰系的孚上座,沩仰宗的无著禅师等于此修习弘传禅宗。五代时有五台山真容院匡嗣禅师弘扬禅法。金代有铁勤寺慧洪禅师精进不懈,勤修禅业。元时有临济一代宗师海云印简在五台山弘法,清凉高僧真觉大师就曾从印简咨决心要,印简为五台山禅学的延续作了巨大贡献,时人称为中兴临济名匠。元明清时期,禅宗在五台山居于主要地位,明时有碧峰禅师,明太祖曾为他在五台山敕建了普光寺;孤月禅师在成化年间在五台山华严谷建普济寺,后终于本寺,且有《清凉语录》行世,另外还有大巍、宝印、无边诸禅师在五台山参究禅机,弘扬佛法。禅宗自创宗以来,一直是五台山佛教中的一大派系,据1956年统计,全山445名僧人中,有禅僧163人。1983年统计,全山116名僧尼中,有禅宗僧人74人。
  密宗五台山密宗始兴于唐。唐高宗永淳二年(683),印度僧人佛陀波利把他译的《佛顶尊圣陀罗尼经》置于台山诸寺,标志着密宗开始传入。大历五年(770),密宗大师不空派弟子含光、行满至五台山修金阁、玉华二寺,七月,不空也至五台山修功德,且令金阁、玉华、清凉、法华四寺转《仁王护国经》等,为国行道。密宗开始在五台山建有自己的传教基地,并开展佛事活动。元代诸帝特别信奉密教。至元初年,曾诏国师胆巴居于寿宁寺。国师阿麻剌室利在台山建立了大善法藏寺。明永乐元年(1403),曾迎哈立麻至京,明成祖令其统领天下释教,后又遣使送至五台山大显通寺居住。明成祖还于永乐十二年(1414)迎请黄教祖师释迦也失至京,尊为国师,次年敕住五台山。从此五台山就成了内地黄教盛行之区。清代更加尊奉喇嘛教,顺治年间就派喇嘛住于五台山,并特命阿王老藏住持五台山真容院,督理番汉僧众。还有老藏丹贝住于罗目侯寺,执掌五台山政教大权。章嘉呼图克图亦住于五台山,影响及声望很大,使藏传佛教在五台山达到极盛的地步。1956年,据统计有密宗僧人217人。1983年有密宗僧人19人。可见密宗在五台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宗派。
  唯识宗唐高宗咸亨四年(673)和永隆元年(680),唯识宗创始人之一,玄奘大师的高足窥基就两次入五台山,弘扬唯识宗旨,并于中台顶建了唯识宗道场。宋金时有清凉寺成觉及其弟子善慧、佛光寺日木公等唯识诸大贤。元代尚有弘教慧印大师继续在万圣佑国寺弘传唯识宗旨。
  天台宗在唐代,五台山天台学也十分兴盛,有天台名僧志远法师弘传此宗教旨。志远曾居五台山大华严寺40年之久,讲述天台圆顿之旨,修行法华三昧,并著有《法华疏》10卷、《玄门》10卷、《止观释义》10卷等。他志行高洁,声名远播。日僧圆仁曾来五台山从志远法师学习天台教义。五代时的光屿法师,宋代的慧悟法师都继志远法师之后,继续弘传天台教旨,使五台山天台宗得以延续。
  摩法宗为五台山独有的宗派。相传东汉时摩腾、竺法兰礼五台山后,隋唐僧人仰慕其法,故创摩法宗,后融于华严宗。清时再度出现。民国年间,同禅宗、净土宗并列弘传。据1956年统计,五台山有摩法宗僧人39人。1983年时,仍有14人。
  在五台山这块佛国净土上,中国佛教各大宗派俱曾至此弘法布道,开创本宗基地,使五台山形成汉藏佛教两大体系汇合、青庙黄庙并存、显教密教竞传的独特格局。五台山佛山圣水也孕育了一代代名僧大德。除以上所列外,在现代尚有一代名僧能海上人。他精研佛法,显密兼通,曾在五台山清凉桥,复修吉祥寺律院,开辟弘密道场。能海法师学修并重,著译甚丰,被佛界僧众尊为四川文殊、第三法王,建国后曾当选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全国人大代表,并出访印度,参加亚洲和平会议。能海法师于1967年圆寂于五台山碧山寺。中国当代名尼通愿法师,驻锡台山30年,弘法利生,苦心清修,精研戒律,志行高洁,海内外善信同仁,共仰尼师风范,共同推举其为山西省佛教协会副会长、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通愿尼师于1991年3月圆寂后,在五台山如法荼毗,并设供养道场。
  3、五台山佛教文物及艺术
  五台山文物荟萃,珍品汇集,是我国古代建筑、雕塑、绘画的艺术宝库。
  五台山现有各种寺庙50余座,定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有4座,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有20余座。南禅寺大佛殿和佛光寺东大殿均为我国现存最古老的木构建筑。南禅寺建于唐德宗建中三年(782),殿身面宽进深各3间,梁架制作,极为简练。屋顶平缓,出檐深远,殿脊高耸。殿周围由12根大柱支撑,柱体粗壮结实,柱头使用斗拱,拱头券刹都为5瓣,每瓣都向内幽页约3厘米,为我国木构建筑中的孤例。佛光寺东大殿重建于唐宣宗大中十年(856),面宽7间,进深4间,单檐四阿顶,斗拱肥硕雄健,屋檐深远翼出,铆榫严实牢固,举折甚为平缓,梁枋嵌削规整,结构精巧,气势壮观,为我国唐代木构建筑中的杰作。显通寺是五台山历史悠久、规模宏大、影响深远的寺庙,有殿堂楼房400余间,布局整肃严谨,阔畅宏大。建筑多带宫廷建筑色彩,堪称明清寺庙建筑的典型。寺内有明建无量殿,全部砖砌,没有梁柱,又称无梁殿,为我国古代砖石建筑艺术的杰作。寺中又有铜殿,铸于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宽9尺,深8尺,高丈余,外观两层,内为一室,四角四柱,内供文殊铜像,四壁铸佛像万尊。与显通寺并称为五大禅林的还有塔院寺、菩萨顶、殊象寺、罗目侯寺。塔院寺内大白塔,通体高达75.3米,建于元大德六年(1302),据说是尼泊尔匠师阿尼哥设计建造的。塔身形如藻瓶,塔刹、露盘、宝珠均为铜铸,露盘及塔腰悬风铎252枚,为我国塔式建筑中的珍品,如今已成为五台山佛地的标志。菩萨顶在鹫峰之上,门前有石阶108级,大殿用三彩琉璃盖成,金碧辉煌。殊象寺所供文殊驾狻猊塑像,高达9.3米,如出神工;又有明代悬塑五百罗汉像,如同倒嵌的缕空大浮雕,手法新颖。罗目侯寺门前有一对唐代石雕卧狮,后殿内有木莲花一朵,高达丈余,转动机械时,莲瓣渐开,荷蒂中的四方佛徐徐现出,这就是著名的“开花现佛”。南山寺、佑国寺和龙泉寺的建筑特点是将木结构和石雕、砖雕、浮雕及彩画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完美的建筑整体。
  五台山的木结构古建筑,历史沿革性强,建筑宏伟,细部精巧,样式繁多,手法典型。在五台山,从唐以后,宋、辽、金、元、明、清,直到民国年间,均留下了典型的建筑物。唐代建筑庄严朴实,宋代建筑柔和绚丽,辽金建筑大胆减柱,元代建筑粗犷自然,明代建筑规矩谨严,清代建筑豪华精巧,民国时期的建筑细腻繁杂。五台山保存下来的各个历史时期的建筑,本身就是一部篇幅浩繁的中国古代建筑史。
  五台山除佛寺建筑外,还有型制多样的中国佛塔。从北魏到新中国,历代所建佛塔,在五台山均可以找到实物。从使用材料看,有砖塔、石塔、琉璃塔、木塔、铜塔、银塔、铁塔、玉塔、水晶塔;从建筑形制看,有穴率堵波式塔、密檐式塔、楼阁式塔、亭阁式塔、金刚宝座式塔、组合式塔;从规模上看,大者高75.3米,直插苍穹;小者0.05米高,精巧玲珑;从性质上看,可分为佛塔和墓塔,佛塔又可分为舍利塔、灵迹塔及一般供奉塔;墓塔也可分为高僧墓塔与一般性纪念塔。
  在五台山佛教文物中,还有华严经字塔,由白绫和黄绫裱糊而成,宽2米,长6米,上写华严经80卷,计字600043个,由字迹拼成一座7级浮屠图案。远看,飞檐悬铃,俨然工笔画就;近看,一笔一划全是由蝇头小楷组成,多一字无放处,少一字不成塔,经毕塔成,浑然一体。字塔系清代康熙年间,苏州三宝弟子许德心花费12年时间“沐浴焚香书成”。这是一件极为珍贵的文物珍品和艺术珍品。此外还有乾隆皇帝的御笔真迹;郑板桥的兰竹刻画;明代丁云鹏画于菩提叶上的十八罗汉图;清代国画《五台山图》;清代竹禅和尚以舌写就的“心地未容一念杂,话头常复六时精”条幅等。五台山目前寺内寺外保存下来的钟、鼓、钵、碑、碣、幢、匾、牌、联,无一不是珍贵的文物。
  在中国音乐文化里,五台山佛教音乐也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五台山佛教音乐是随着佛教的传入兴盛起来的。原有的印度梵乐佛曲、呗赞转读,汲取中国唐宋曲牌、元代杂剧散曲以及民歌、民间器乐等音乐养分,便发展成为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寺庙音乐。寺庙音乐在国内分南北两个系统,北方又分东西两路流派。五台山佛教音乐属北方系统,但独立于东西两路之外,自成体系,曲调古雅,内分青庙与黄庙两个派别。青庙讲究“入法”,即规矩,风格幽雅、静谧;黄庙要求不甚严格,曲调明朗,更富有民间色彩。1958年,五台山青黄两庙的18位僧人,组成乐队,赴省城太原演奏庙堂音乐,荣获嘉奖。1989年3月五台山佛乐团首次抵达香港演出大型佛教音乐,引起轰动,反响很大。
  三、历代帝王与五台山佛教
  东晋名僧道安说过,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从五台山佛教的发展史来看,帝王的崇建是五台山佛教兴盛的主要原因。魏孝文帝认为佛教有助于王政,在境内大兴佛教,于五台山始建了大孚灵鹫寺、佛兴寺、清凉寺等寺庙,且岁时香火,遣使敬修,遂使五台山佛教兴起。北齐诸帝亦倾心信佛,大起佛寺,五台山建寺2百余所,并割8州之税,以供香火。至北周武帝灭佛,五台山方寺塔悉毁,僧人散之。
  隋唐时期,五台山佛教发展迅速。隋代二主都崇奉佛教,敬仰五台。开皇元年(581),文帝即诏令五顶各置寺一所。大业二年(606)隋炀帝改驴夷县为五台县,县以山名,可见五台山在当时的影响。唐代,从太宗到德宗,“凡九帝莫不倾仰灵山,留神圣境,御札天衣,每光五顶,中使香药,不断岁时。至于百辟归崇,殊邦赍供,不可悉记矣,”(《清凉山》)。唐太宗就认为五台山是文殊所居,“实我祖宗植德之所”,所以建寺度僧。高宗显庆元年(656)十月,诏有司,五台等圣道场地僧寺,不得税敛,奠定五台山佛教兴盛的经济基础。龙朔年间(661—663),曾“敕西京会昌寺沙门会赜共内侍掌扇张行弘等往清凉山检寻圣迹”(《古清凉卷》),绘制了五台山文殊化现图,使“清凉圣迹,益听京畿;文殊宝化,昭扬道路”(同上)。睿宗朝,亦按照常例,给五台山每年敕送衣钵、香花等。玄宗朝重修清凉寺。肃宗曾诏五岳并五台各建寺一区。代宗时,吐蕃兵陷京师,郭子仪兵至解围,败吐蕃,代宗以为是五台山文殊菩萨助之力,便不惜耗费巨资,令修五台文殊殿,造丈六镀金文殊像,供于五台山。并支持不空三藏于五台山修建金阁寺、玉华寺等。德宗时,曾诏五台山竹林寺净土四祖法照入宫,教授宫人五会念佛;诏大华严寺澄观法师至长安,并赐“清凉国师”之号。唐武宗会昌灭佛,五台山佛教又遭到严重打击,寺庙毁坏,僧众解散。宣宗即位后,于大中二年(848)正月敕曰:“五台山宜置僧寺四所、尼寺一所。如有见存者,使令修饰。每寺度僧五十人”(《唐会要》卷48)。《广清凉传》也载:“宣宗践祚,重兴寺宇,敕五台诸寺,度五千僧。”可见,会昌后趋于式微的五台山佛教经唐宣宗的扶持,很快便得到恢复和发展。
  入宋以来,从“太宗至仁宗,三代圣主,眷想灵峰,流光五顶,天书玉札,凡三百八十轴。恢隆佛化,照耀林薮。清凉之兴,于时为盛”(《清凉山志》)。北宋诸帝崇奉佛教,在唐宣宗兴佛的基础上,又使五台山佛教得以发展和兴盛。太宗敕建太平兴国寺,诏令“五台深林大谷,禅侣幽栖,尽蠲税赋”(《清凉山志》)。并重修五台10寺。宋真宗于景德四年(1007),曾敕五台真容院,建重阁,设文殊像,赐额“奉真阁”。
  元兴,崇尚佛教。元世祖敬僧礼佛,修葺五台山12佛刹。成宗为皇太后建寺于五台山,并于元贞二年(1296)至五台山,瞻礼文殊,礼重五台山华严菩萨正顺法师,并敕建万圣佑国寺。武宗时亦大规模建寺于五台山,礼重五台山真觉大师,授以僧统之职。仁宗时置五台寺济民局,并“敕五台灵鹫寺置铁冶提举司”,开采铁矿。英宗也曾于至治二年(1322),至五台山朝山拜佛。泰定帝敕建五台山殊样寺,赐田三百顷。文宗也多次遣使至五台山作佛事,祈福安民。
  明代诸帝为了祈福延祚,巩固边防,吸取前朝经验,尊奉佛教,尤其崇奉五台山佛教。太祖幼出佛门,自然崇佛敬僧,曾对五台山璧峰禅师优加礼遇。明成祖于永乐元年(1403),就迎请哈里麻,后赐銮舆、旌幢、伞盖之仪,遣使送往五台山,并为其重修显通寺和大白塔。黄教祖师宗喀巴的弟子释迦也失,于永乐十三年(1415)至五台山朝圣,成祖曾几次致书慰问,并敕赐袈裟禅衣、镀金莲座等。明英宗敕造《大藏经》5藏,安于5座台顶。宪宗于成化十七年(1481),造丈六镀金文殊像及画像百轴、香金5百两、布帛千尺,念珠万串,敕赐五台山文殊寺。正德二年(1507),武帝“敕建铜瓦殿,赐额广宗寺,兼圣谕护持”(《清凉山志》)。又于中台顶建寺,赐额演教寺。神宗受到慈圣皇太后的影响,十分崇佛。万历年间,敕建大塔院寺并舍利宝塔;于狮子窝修建洪福万寿藏经楼阁;于龙泉寺复建万圣阁;敕建圣光永明寺(即显通寺)。神宗还多次于五台山举行规模盛大的法会,使五台山佛教盛极一时。
  清朝10代帝王,大多信佛,且特别崇奉喇嘛教。从始至终,推行一套“以黄教绥柔蒙古”的策略,所以对五台山藏传佛教也给予特殊的礼遇。顺治十年(1659),就令阿王老藏卓锡五台山,总理番汉经典。次年,又令老藏丹贝为清凉山住持,修葺菩萨顶等寺。康熙皇帝曾5次朝台。康熙二十二年(1683),第一次朝台,敕赐阿王老藏为“清凉老人”,且赐龙袍、貂座、靴衣、香银等物,还命老藏丹贝重修五顶寺宇。次年,菩萨顶大殿改覆琉璃黄瓦,并“于菩萨顶设立永镇把总一员,马兵10员,步兵30名,护守香火供器”(《山西通志》)。在五台山佛教史上这是绝无仅有的。以后,菩萨顶成为钦命管理五台山喇嘛事务掌印札萨克大喇嘛的居处,前后共驻锡过19任札萨克大喇嘛。同时,从康熙年间至清末,朝廷还让统辖内蒙古、青海佛教事务的大活佛章嘉呼图克图住在五台山镇海寺。康熙皇帝5次巡幸五台山,敕赐梵文藏经两部、匾额55块、作诗15首、碑文20余道,修葺寺院20余座,做各种道场8次。乾隆皇帝也曾巡幸五台山6次,修葺演教、望海、法雷、普济、灵应、显通、殊像、碧山、镇海等20余寺,御制碑文8篇,题匾45块。雍正、嘉庆也来过五台山。以后,国势日衰,清室再未朝台。但在光绪九年(1883),还重建了大万圣佑国寺,称为极乐寺。慈禧太后还御书了“真如自在“四字,赐予普济和尚,如今还存于南山寺。
  四、五台山的三教融合
  五台山文化是三晋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三晋文化又是华夏中原文化的一部分。儒家思想在中原地带一直居于正统地位。所以在五台山文化中,儒家产生于自然经济基础上、宗法社会里的尊君孝亲的等级观念、安贫乐道的生命意识,不偏不倚、取法于中的处世哲学等思想,是占据相当大的比重的。加之五台山这种“封闭式的大陆环境“(五峰、四土垂
  、四关、四门的限定)的自然条件,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小农经济,都为儒家思想的扩张准备了适宜的土壤。中原文化是以儒家学说的仁爱二字为起点的,五台山传播的佛教,也是以慈悲为怀,也是植于仁爱的。在探求人性、止于至善、美化人生、安和社会方面,儒佛是一致的。所以五台山佛教在发展过程中,与本土儒家思想观念的交融影响,是母庸置疑的,也是无须赘述的。这从五台山寺院尚存的三百余幅壁画上,所宣传的君臣有义、朋友有信、夫妇有别、长幼有序等内容,即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
  道教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其在五台山的活动时间,要早于佛教。《古清凉传》载,晋永嘉三年(309),“雁门郡竹俊人县百余家,避乱入此山,见山人为之步驱而不返,遂宁居岩野。往还之士,时有望其居者,至诣寻访,莫知所在,故人以是山为仙者之都矣。”这说明东晋时代,道教在五台山地区已经广泛流传,神仙观念也已普遍存在。《仙经》云:“五台山名为紫府。常有紫气,仙人居之。”紫府在道教中即为神仙所居之处。唐代地理学著作《括地志》也载,五台山“其山层盘秀峙,曲径萦纡,灵岳神山奚,非薄俗可栖。止者悉是栖禅之士,思玄之流。”这些记载,都说明五台山曾有过道教人士在此活动。北齐时,五台山佛寺林立,慧祥在《古清凉传》中说:“据此而详,则仙居灵贶,故触地而繁也。”从中透射出五台山佛道的微妙关系。
  其实,翻开《清凉山志》,道教踪迹随处可见,可知五台山并非单一的佛教圣地。现在五台山许多山名地名,都带有浓厚的道教色彩。仙花山,南台之山名。“南台之麓,仙人之居。”昔人李环洲诗曰:“寻真到此聊经宿,莫谓丹成便浪猜。”。萨土垂崖,古有代州王氏女,不欲配,逃于此,“食薇饮露。”父母逼之,女投崖,“未坠而飞”。梵仙山,昔有五百仙人于此“饵菊成道”。其中食菊饮露,得道飞升,正是道教典型的修炼方式和成仙模式。昔人觉玄有诗描述此“山头紫气日长浮,上有仙人汗漫游。饵菊换教风骨异,白云影里去悠悠。”此外还有九女泉,相传有九仙女于此浣衣。紫霞谷,明让咏此曰:“云栖道者谈经后,散落天花遍九垓。”仙人庵,觉玄咏此曰:“何年仙子此修行,服日餐霞道气清。袖拂天风骑鹤去,至今传说有庵名”。这些记载都反映出在五台山早期历史中,道教也曾有过辉煌的一页。至于道教有哪些教派及著名道士在五台山地区活动过,目前由于史料阙如,已不可考。但从一些地名及寺碑资料还可推知一些。五台山现有一处地名叫楼观谷。楼观为道教派别之一。楼观,地名,故址在今陕西省周至县,曹魏时即有道士活动于此,北魏时,形成很有影响的派别。北朝道士多止于楼观,为道法重镇。元代并入全真道。楼观谷,《清凉山志》未释其名,可见并非来自佛教,很可能是来源于道教楼观派。
  在五台山高僧中倡导佛道融合。三教会宗的首先应推昙鸾。北魏高僧昙鸾,早年出家于五台山佛兴寺,后因欲注解《大集经》未成染疾,遂发愿求取长生不死之法,便往茅山从南朝道士陶弘景学习神仙方术,并得《仙经》10卷而归。昙鸾著述甚丰,除《往生论注解》、《安乐净土义》、《无量寿经奉赞七言偈》之外,还有《调气方》、《服气要诀》、《疗百病杂丸方》、《论气治疗方》等,后列之书明显属于道教气功方术一类,具有浓郁的道家气息。对于佛道交融,也许昙鸾本人并无意于此,但历史却使他既是净土宗祖师,又对道教颇有研究。与昙鸾不同,曾居台山8年的明代高僧德清,则明确主张三教融合。创建不仅精研三藏,力倡禅净合一,而且还深谙儒道经典,其代表著作有:《华严经纲要》、《金刚经决疑》、《观楞伽经记》、《道德经解》(一名《老子解》)《观老庄影响说》、《庄子内篇注》、《大学中庸直解指》、《春秋左氏心法》等。他说:“尝言为学有三要,所谓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此三者,经世出世之学备矣”(《憨山老人梦游全集》卷39)。这一思想对五台山佛教影响甚大。
  五台山道教建筑目前有玄真寺。寺内清代道光二十三年碑载:“玄真神洞岁积久,汉唐开基古传流。惟恐年远有坍塌,元明及清几重修。”据传,玄真寺原为道家之地,后方为佛家所占。大殿东面有石洞两个,名玄真洞和大仙洞。此外还有明阳观、广阳观。元好问游历五台山时,曾作《明阳观记》一篇。
  明崇祯年间白莲教的一个支派八卦教传入五台山,清代继传于金阁寺普济和尚,改名为九宫道,以后南山寺和尚李林洞任九宫道总领,以南山寺为基地,在东北、山西、河北一带传教。这样,在五台山后期佛教史上,呈现出的是,在佛教内部,诸宗融合,禅净合一;外部则是佛教与儒、道、民间宗教的合流,道家供奉的神仙、民间信仰的神灵,统统被纳入佛教寺庙信仰系统。道教把神仙住处称为36洞天,72福地,南山寺巨大影壁上,至今保存有“洞天福地”的石刻。在佛寺里,不断出现道教殿堂。如清代重建的金阁寺殿堂中,专门建有玉皇殿、三皇殿、圣母殿、阎罗殿等。民国年间,普化寺兴建了玉皇阁,故普化寺又称为玉皇庙、帝释宫。北院中专门兴建了吕祖庙,供奉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尊胜寺也修建了三皇三圣殿。南山寺善德堂供奉三皇五帝、八洞神仙。在万佛阁中,专门建筑了龙王庙,把龙王当作佛教护法神供奉起来。供奉护法神的关帝庙则随处可见。如灵境寺关帝庙的一付对联“义存汉室三分鼎,志在春秋一部书”就典型反映了儒家忠孝节义的人格精神。另外,在黛螺顶龙棚北半间的墙上,直到民国二十二年时,尚有一幅古色古香的“张果老骑驴过桥图”。佑国寺1483幅石雕中有青龙播雨、天女散花、苏武牧羊、负荆读书、吹箫引凤、三星高照等反映各派各教思想的画面。五台山寺庙壁画反映这方面的内容更为典型。如公主寺的壁画中有佛、菩萨、道教神仙、天地日月、四海龙王、山神土地,阎罗判官、帝王后妃、农工士兵等,整个画面阵容整齐,是天宫地狱、佛道各路神仙的大聚会,是五台山三教合一的历史见证。
  五、五台山与古印度朝鲜日本佛教
  唐代诗人刘禹锡《唐故衡岳律大师湘潭唐兴寺俨公碑》中谓“北方之人锐以武,振武莫若示现,故言神道者宗清凉山。”《大唐润川句容县大泉寺新三门记》中亦谓:“今天下学佛道者,多宗旨于五台,灵圣踪迹,往往而在,如吾党之于丘门也。”这些记载反映了五台山的深广影响,其声誉之所被,远及海内海外。五台山与外国佛教发生直接交流关系始自于唐初,主要国家有古印度(包括师子国)、朝鲜和日本。
  首先到五台山巡礼圣迹的是新罗僧人。唐贞观十二年(638),新罗僧慈藏率弟子僧实等10余人入华求法,首先参拜了五台山圣迹,于文殊大圣像前祷祈冥感,梦像摩顶授梵偈,并得异僧所给之袈裟、舍利等。继此之后,至五台山巡礼的朝鲜僧人有:朗智(与元晓同时)“尝乘云往中国之清凉山,随众听讲,俄倾而还”(《三国遗事》);崇济,于唐贞观间(627—649)入唐受业于善导三藏,然后入五台山,感文殊菩萨现身授五戒(《三国遗事》);慧超,于唐建中元年(780)四月十五日带着参译的经本赴五台山,住乾元菩提寺,至五月五日开始动笔记述译经中的秘闻佚事,同时写了《大乘瑜伽金刚性海曼殊室利千臂千钵大教王经序》;竟让,于光化二年(899)入唐求法,先至谷山谒道缘和尚,问石霜宗旨,历游江南河北,然后巡礼五台。此外,登州赤山新罗法华院僧圣林亦曾至五台山巡礼;高丽僧慧月于元代间本拟巡礼五台,途经大都云居山,辄止,并化缘修补石经。智泉、慧勤等也都游参过五台山。
  印度和师子国僧人前来五台山巡礼的亦有不少。唐乾封二年(667),师子国僧释迦密多罗至五台山,由高宗敕使翻译陪同;仪凤元年(676)和四年,北印度僧人佛陀波利两次朝台,事已见前;开元年间(713、741),梵僧菩提仙那朝台,瞻礼圣迹;贞元十年(794),为佛典翻译作出了突出贡献的北印度僧人般若三藏巡礼五台;贞元十二年(796),西域乌荼国王与僧人纯陀等朝礼五台,其中,纯陀受不空三藏的委托,监造金阁寺;宋代,佛经翻译家天息灾、法天、施护朝礼五台;金代,北印度僧人呼哈罗悉利带弟子三摩邪悉利等7人礼台,北印度高僧苏陀及其弟子佛陀室利亦朝台,住此达17年之久,后寂于灵鹫寺,谱写了中印佛教文化交流史上的新一页。明代,先后有印僧释迦也失、具生吉祥和尼泊尔僧室利沙朝礼五台,其中前者住于显通寺。清咸丰年间(1851—1861),五台山僧人源修去印度礼圣取经,学习佛法大意,后返五台,于五顶各造石室,潜心静修,在五台山佛教史上留下了新的篇章。
  与五台山关系密切的还有日本。最早入山的日僧是灵仙三藏。他是参加唐代译经事业的唯一日僧。820年至五台山,七年后圆寂于五台山灵境寺。日本佛教史上“入唐八家”之一的圆仁,于开成五年(840)至五台山巡礼五十天,曾向志远法师求法,并带回经籍三十四部。返日后,著有《入唐求法巡礼行记》,是一部研究中日文化交流和唐代社会史的珍贵史料,此书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和马可波罗的《马可波罗行记》,同被称为东方三大游记。惠萼为促进中日文化交流,三次来到五台山求法巡礼。会昌四年(844),他第二次礼台,将日本桔皇后亲手制作的宝幡、镜奁和锈文袈裟等送来五台山供奉文殊菩萨。咸通三年(862),他第三次来礼台,并请得一尊木雕观音像,返国途中,至普陀山,船为风浪所阻,遂将观音像安置普陀山供养,时人称为“不肯去观音。”普陀山由此发展成为佛教名山。宋代入台的日本僧人有大周然、成寻以及成算、祚一、嘉因、寂昭、赖缘等。大周然归国后曾奏请天皇把爱岩山改名为五台山大清凉寺,后来成算在京都嵯峨山仿照五台山清凉寺建成了一座清凉寺。成寻著有《参天台五台山记》一书,是研究我国佛教史和宋代社会史的珍贵文献。
  五台山,作为东方佛教圣地,是国际佛教文化交流的基地。它自尊自得,热情好客,赢得了国际友人的尊重景慕。近年来,五台山接待了香港、日本、美国、新加坡、菲律宾等地区的佛教代表团、进香团、朝圣团、拜山团等佛教团体一千五百余人。五台山佛教的对外友好往来,促进了国际文化的交流,增进了各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关系。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随着我国的对外开放,五台山佛教圣地必将为新的文化交流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为中外文化交流史谱写更为辉煌的篇章。 喜欢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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