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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牟尼佛入胎到涅槃

释迦牟尼佛转法轮(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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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法 轮(8-14)

归城施法雨(8-8):

佛陀和弟子们所住的舍卫城祇园精舍,和佛陀的祖国迦毗罗城相距不远,因此迦毗罗城中人民,都纷纷的传说佛陀不久就要回国来了。净饭大王耳闻这些风声,他并不敢妄想和佛陀相逢,不过他也曾想派遣使者前去迎接,但又恐怕遭受佛陀的拒绝。经验告诉净饭大王,佛陀虽然是他的太子,但佛陀有佛陀的思想,佛陀有佛陀的责任,他知道佛陀这个人不是听人话的人。要回来的时候他自然回来,否则,千请万请,也没有用。净饭大王越是思念越是能忍耐,这反而助长他的修养。

  有一天,波斯匿王派遣一位使臣,持有一封他的书信送呈净饭大王,净饭大王看了波斯匿王的信后,知道太子的确是一位大觉大悟的佛陀,这又增加他的见面之想,特别是波斯匿王信中说佛陀不久要回故乡的话,勾引起净饭大王的不安,他焦急的怀念,这时已到不能忍耐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净饭大王得力的宠臣优陀夷前来晋谒,他见到净饭大王心中像有甚么挂虑的事情,即刻就很恭敬的问道:

  “大王!你心中有甚么忧虑的事吗?”

  “没有甚么忧虑的事,我心中反而很高兴。不过,稍为有点困难。”

  “是甚么困难呢?”

  “今天,波斯匿王派遣使臣送来他的书信,他说悉达多最近就会回来。”

  “有这样的事吗?这是很可以恭喜恭喜的,但不知又有甚么困难呢?”

  ‘我很想派一位大臣前去迎接,以便他早日能够归来,不过,问题难就难在这里,如果我派的这位大臣是一个容易受感动的人,他奉我的使命前去,我怕他非但不能很快的请回悉达多,说不定反而给悉达多感动也去出家而不回来了。”

  “大王!假若你是为这个问题挂心的话,那么,请求大王放心,我愿接受大王的派遣,前去舍卫城迎接悉达多。”

  “你也是靠不住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吗?过去憍陈如等五人不就是给他感动得一去不回来的吗?”

  “大王!憍陈如等五人不要去说,我是有自信的人,当初悉达多要出家,是我曾奉过大王之命而加以劝阻过的,他现在反而能把我劝说出家,那除非天地倒转过来才有可能。”

  “那你就速去速回吧!”净饭大王非常欢喜。

  优陀夷正要走的时候,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对净饭大王说道:

  “你看!悉达多的座下又要多一个出家的沙门了。”

  说话的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和听话的净饭大王都笑起来了。

  优陀夷带了净饭大王的书信,很快的在舍卫城谒见佛陀。优陀夷见到佛陀,心中一惊,因为他和佛陀分别已十五、六年的岁月,现在看到佛陀的相貌完全改变,穿着的衣服虽然比过去简单,但佛陀的相好比过去更圆满、更慈悲、更庄严。而且他以为佛陀已没有过去那样神经过敏。佛陀好像增加了不可侵犯的威严。优陀夷就向佛陀行了当时印度最恭敬的礼貌。

  佛陀静静的看完父王的书信,便向优陀夷说道:

  “父王很健康吗?”

  “是的,回禀佛陀,大王很健康,不过他希望能早一日见到佛陀。”优陀夷很恭敬的回答。

  “谢谢父王的关心,我也想不久要回去看看,不久我就要回去的。你远途而来,大概很辛苦了吧?那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吧!”

  佛陀说后亲自带领优陀夷在祇园精舍中各处参观一次,优陀夷看到佛陀的弟子,他们共住的生活都很有条不紊,思想是统一的,利益是均衡的,法制是平等的,言语是和善的,心意是共悦的,优陀夷看后非常的羡慕,他心下想,能够在佛陀的座下受教,是多么的幸福。佛陀此时知道优陀夷的心,有意似的问道:

  “你欢喜过这样的生活吗?”

  “很欢喜!”优陀夷回答。

  “出家作沙门好吗?”

  “佛陀假若许可,我是很欢喜皈投到佛陀的座下作沙门。”优陀夷这么回答,他一时竟忘记承允净饭大王的诺言。

  做佛陀的弟子,本不一定要出家,在家也是一样的可以学佛。佛陀不勉强劝人出家,但佛陀却希望人人都遵奉他所指示的真理去实践。现在佛陀叫优陀夷出家,并非有意和他为难,而是希望他真正的能够得度。

  佛陀见到优陀夷允诺以后,随即喊来一位弟子,告诉那位弟子关于优陀夷要出家的事,并吩咐他照出家的仪式为优陀夷剃度。

  优陀夷恍惚在梦中似的,任佛陀那个弟子为他剃除须发和穿着袈裟,等到优陀夷完全成为一个沙门的样子才带他来拜见佛陀。佛陀向他笑笑,并称赞他很像沙门,优陀夷想想不觉也笑起来。他想到现在终于做了佛陀的俘虏,但怎么样能归去回覆净饭大王呢?

  优陀夷的出家,做佛陀的弟子,他虽然感到很荣幸,很得意,但心里总是不安静,他最后奉佛陀的慈命,先归城去禀覆净饭大王,他的心才放下来。

  净饭大王见到穿着袈裟的优陀夷就笑着说道:

  “对啦!我猜得不错,优陀夷!你也是靠不住的。他问你些什么呢?”

  “大王!现在的佛陀,超乎陛下和我的想像,只要不是傻瓜,不是狂人,一定会受他的感动而都皈投到他的座下。佛陀说,他在七日之内就会回来,请大王不要多心,将来迦毗罗城中的沙门一定要多起来了。”

  净饭大王听到优陀夷回答佛陀六、七天之内就要回来,心中喜不自胜,对于迦毗罗城中将来一定会有更多的沙门,净饭大王此刻实无心去关怀。自从知道佛陀一定要回来的日子以后,无论迦毗罗城中发生什么重大的问题,净饭大王也不去关心,他只是时时刻刻的在盼望佛陀的归来。优陀夷见到如此情形,不觉感动得流出眼泪。

  很多的人说过,再伟大的人物,在故乡是没有人欢迎,佛陀的归国,正是和这句话相反。从外表上看,佛陀离开祖国十五、六年才归来,假若是换上另一个人的话,这正是所谓衣锦荣归的时候,可是,佛陀穿着绫罗的衣锦出去,倒是穿着朴实的袈裟归来。不过,我们不要忘记,这是表面的,真正的佛陀是出离烦恼的家,舍去太子的位,战胜一切的苦,遂了历劫以来的本愿,到达正觉世界而才归来的一位一切智者。

  现在佛陀并非是一个人独自的归来,他是带领着很多的弟子,他们的穿着虽不美观,但仪规的整肃,动止的安祥,使见到的人不知不觉的流下眼泪,并且合掌作礼。

  佛陀进入祖国的国界,并没有急忙的赶回宫殿,他带领弟子进入迦毗罗城外的尼拘陀树林,先停在那儿休息一会以后,再带领弟子进入迦毗罗城中托钵乞食。国中的人,见到很多乞食的沙门,师父就是昔日的太子悉达多,大家都很惊奇,有的前来致最恭敬的顶礼,有的奉送最美好的供养。佛陀是不分贫富贵贱,在每一家门前,都站立一会。想供养的人以及不想供养的人,想求教的人以及不想求教的人,佛陀都很欢喜微笑的向他们招呼。那庄严的步伐,那慈悲的仪表,实在太令人感动!即使对佛陀离国出家的行为有所误解而不信仰的人,见到佛陀也都生起恭敬佩服之心。佛陀的风度,就这样很快的被传闻开去,传闻到净饭大王的耳中,净饭大王惊奇太子的归来怎么不先来向他问安,他赶快带领百官大臣前来迎接。

  在路上,佛陀和净饭大王两个行列相逢,一边是净饭大王的行列,极其尊贵华美;一边是佛陀的行列,虽然整齐静肃,但不奢华美观。

  两边行列相逢的时候,净饭大王慌忙的下车,很欢喜的来见佛陀,净饭大王想用手来拥抱他的太子,他也以为太子一定会投进他的怀抱,但昔日的太子今日的佛陀威严不动如山,净饭大王感到非常失望,因此说道:

  “悉达多!您是我的太子,但现在究竟怎样称呼您,我也不知道。我真不了解,您回国后,为什么不赶快的回宫呢?您为什么要使我焦急的在等待?您带领很多的人,到宫中来吃饭,您也知道,这是不会成问题,可是,您好似故意和我为难,领着这么多的人在大街小巷乞食,您说,这种生活,怎不失去我种族的光荣?怎不增加我种族的耻辱?”

  佛陀的慈容,静得如止水一般,很温和恭敬的说道:

  “父王!我已不是昔日的悉达多,请你不要再呼我的名字,你照我们先祖的规矩称呼我好了。”

  “不要喊您悉达多,照先祖的规矩是怎么称呼呢?您的先祖总没有在大街小巷乞食呀!”净饭大王还没有懂得佛陀的意思。

  “我说的先祖是我们出家的先祖,不是在家时的先祖,我的先祖是过去的诸佛,我现在是证得佛果的人,你喊我佛陀好了。”

  “您现在是证果的佛陀,您也不准我再喊您的名字,您离开我一别就是十多年,我对你的怀念,我为您的烦心,千万张口这时候都是诉说不能穷尽。你和我分别得这么长久,相见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使我怎不悲伤?如同有人口中早就干渴,忽然远远看见路边有一清凉的泉水,及至奔驰到那儿要饮的时候,那个泉水忽然枯干,怎不叫人失望呢?

  “现在我也不必向您叙述那么多,您虽已遂了久远的愿望,具足一切的德慧,总之,您是我的太子,您应该继承我的王位,统领全国的人民!”

  佛陀知道净饭大王还存有父子的爱情,即刻向父王说道:

  “父王!你对我这么深深的垂爱,只有增加你的忧悲。我现在的一切不是我一人的,我是一切众生的。我现在是继承过去诸佛的法统,请父王还要多多了解。

  “父王生养我,我是父王的太子,我应该酬谢父王养育的恩德,但这并不一定要奉送世间上那些无常的财宝,或是那不实的爱情。说实话,人天稀有的宝贝,乃是胜妙的甘露之法,我将以此报答父王。

  “人在世间上为生活努力,都是造六道轮回的因,六道轮回的结果离不开苦,苦的根本就是爱与欲所致。

  “把私我的爱欲去除,清除身口意三业,积聚十善的行为,修养善的德性,昼夜没有间断,不给六尘境界转动自己的心,不给无明妄想所迷惑,如能这样,一定能得到未来的大利益,而步上自由解脱之大道。

  “自由解脱的境地是无我的境地,无我的境地一定要远离三界的欲念。三界好似焚烧着的火宅,好似无底的大海,没有什么快乐可言。众生出没在三界六道之内,好比月亮回转在太阳的周围,永无息期。天上的愉快,人间的欢乐,绝对不是常住的,真正涅槃的境界,才是第一究竟的快乐。”

  佛陀的法音,净饭大王听得也很感微妙,心灵的深处,像有一股不可阻止的力量生起,对面的佛陀,身上像放出万道耀眼的金光,净饭大王忽然心生欢喜,一扫爱执之念,从此再不向佛陀提起王位的问题,他即刻说道:

  “我知道您现在是大觉大悟的佛陀,我已非常感到荣幸,您旅途太辛苦了,赶快跟我回宫休息吧!”

  佛陀和净饭大王边走边谈着,比丘们整齐的队伍,净饭大王随驾的车马,都跟随在身后。一边是冠盖云集,一边是光头缁衣,这真是世界上少见的行列。

  佛陀和净饭大王一别就是十几年,佛陀不是不高兴和父王相逢,而是佛陀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所要作的,在父王的面前,实在不容许有儿女情长的样子。

  年老的净饭大王,当然很感到佛陀对他的感情不足,但佛陀的归来,终究是自己的太子成了佛陀,这衷心的欢喜,那也是不能掩蔽的。

  佛陀和净饭大王进入宫殿时,音乐齐鸣,百官迎接,大家在热闹兴奋之余,都回忆起过去佛陀在宫中做太子时的情景,大家更想到等一会佛陀和耶输陀罗相逢时,不知又是什么情形?

  此刻,耶输陀罗妃没有出来和佛陀相见,但她的心中,自从知道佛陀归来以后,像一塘池水,投进一块大的石头,掀起巨大的浪花,一刻也不能安静。她猜想佛陀现在不知变到什么样子,假使见面时,应该要用怎样的态度对他才好。耶输陀罗妃心想佛陀的归来,应该先来和她见面才对,因为这样才能安慰她这十数年来的寂寞苦情。但佛陀停留在宫殿中,好像忘记有耶输陀罗的存在。耶输陀罗在内宫里,真是百感交集,时而气愤,时而又觉得相逢的骄傲。她想到佛陀和她相逢时,一定会对她讲些亲蜜的话,但她又想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佛陀是成就正觉的圣者,他要爱一切众生,怎么能还会独自的爱她呢?她只要能够远远的见一面也就很好了。

  耶输陀罗在宫内,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她终于扶在柱子上放声大哭,正在这时,爱子罗侯罗进来说道:

  “妈妈!爸爸回来了,祖母叫我来请你出来。”

  还没有太懂事的罗侯罗,扶着他母亲的手,把她接出来。

  佛陀正在向养母摩诃波阇波提夫人道谢过去养育之恩,以及向王弟难陀点头招呼时,耶输陀罗和罗侯罗牵着手走来。

  离开佛陀十五、六年来,耶输陀罗这是第一次见到佛陀。这十五、六年来,像梦似的,像烟似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这一场梦,在耶输陀罗是伤心的,是以眼泪打发过去的,现在她和佛陀相逢,才像是从梦中醒过来。正当这相逢的时候,每个人都很紧张的注意着佛陀和耶输陀罗。

  庄严的佛陀,静静的在那初逢的一瞬之间,是同情,是怜愍,是慈悲的看看耶输陀罗。多情美貌的耶输陀罗、是爱、是恨、是千变万化的情绪交织在心中。净饭大王很快的说道:

  “你们终于今天相逢了,我心中自是非常的高兴,一位是成就正觉的佛陀,一位是贞节的美妃。佛陀是经过千辛万苦而才证得正觉,美妃在宫中每听到佛陀的一食一衣,他也甘愿这么学习佛陀生活,总算我们王族的光荣,出了这些不平凡的人。”

  这时耶输陀罗抬头看一看佛陀,佛陀是那么静静的威严不动,她这才好像把一块很重的石头放下,心中才稍为感到平静,但她紧紧握着罗侯罗的手,却仍然是在颤抖着。正当佛陀要向她说话的时候,耶输陀罗心想跪下去才好。

  佛陀很慢很慢的对跪在地上的耶输陀罗说道:

  “给你辛苦了,虽然我对你是抱歉的,但我对得起一切众生及我自己,请你为我欢喜,我现在已达到历劫以来的本愿。”佛陀说后,又再看看罗侯罗,很慈和的说道:

  “真快!已经长这么高了。”

  佛陀像是没有情感,但又像是有太多的情感。佛陀的语言,佛陀的态度,看的人,听的人,都很受感动,大家都想要痛哭一场才痛快。

  年老的净饭大王又插口对佛陀说道:

  “请您此刻对大家说一点道理吧!”

  佛陀又再看看大家,然后说道:

  “人生是无常的,人甚么时候死是没有一定的,人间没有比老病死更可怖畏的东西,当初我想到这个问题,就无法应付,就不能安定生活,所以我毅然的出家了。

  “我的出家,给你们很多的迷惑与困恼,世间上是没有不死的人,我要去求得不死的方法,所以才去出家,去追求一个永恒的生命。你们知道我的志愿,见到我的出家,应该欢喜才对。我现在已不再恐怖死亡,永恒的生命我终于证得。我现在是无上的平和,我已脱离一切痛苦。我知道一切欢喜原来充满了世界,但你们是不懂的,你们仍然陷在老病死苦的深渊之中。你们和我,好像住在两个世界里一样。

  “我穿的是你们看都不愿看一眼的衣服,我吃的是你们见了就要恶心的饮食,我睡的地方,可能在你们认为金枝玉叶的身体不值一到的地方,但你们应该静静的想一想,你们的的确确是没有我快乐。

  “过去,我住在宫中的时候,过着豪华的生活,父王对我的慈爱,你们对我的尊敬和服从,但我心中仍然是苦闷,仍然是烦恼,生活和日子仍然很不安。我想起那时,我现在好像住在另一个世间上,这是超乎你们想像之外的一个世间。

  “我明白的告诉你们,我现在是把生活安住在涅槃的里面,而你们却还是生活在无常、迷惑、苦恼之中。假若你们要进入清净自由解脱的涅槃,唯有修学八正道。八正道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这就是走向正道之路...。”

  佛陀说法时,大家都全神注意倾听,佛陀的归城,以无价的真理之宝,赠送给大家,大家除了欢喜信受之外,每一个人此刻都感到佛陀降生在迦毗罗卫国是他们无比的光荣。

诸王子出家得度(8-9):

佛陀在故乡迦毗罗卫国,随缘方便的说几次佛法,这些菩提种子,逐渐的在人内心中发芽,跟随净饭大王左右的人,以及释迦族中佛陀的王弟等,都想披剃出家。净饭大王的心中,是欢喜抑是悲哀,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想信仰佛陀,他知道他是不能反对佛陀的。

  净饭大王是师子颊王的长子,他共有三位王弟,每位王弟并各生二位王子,自从佛陀归城以后,白饭王的王子提婆达多和阿难,甘露饭王的王子阿那律,斛饭王的王子跋提和婆娑等,首先生起要跟随佛陀出家的信念,尤其阿那律王子,听佛陀的教示以后,敬佩得五体投地,他把自己心中的感想,告诉给跋提王子,跋提王子的心中是和他发出共鸣的,其余诸王子都很赞成,佛陀热烈的情绪和信心更加提高。最后他们共同决定:一起出家做沙门去!

  他们约定先瞒着宫里的人,私自走到理发师优波离的地方来,想不给旁人知道就把头发剃去,跋提王子是最爱护优波离的,优波离也最敬重跋提,当跋提王子剃发的时候,优波离的眼泪像雨点似的流着。阿那律看到时,非常不高兴,就摆出王子的架子,责问优婆离道:

  “你看到我们剃发出家应该欢喜才对,为甚么要流泪呢?”

  优波离惶悚的回答道:

  “阿那律王子!请你原谅我的一时没有礼貌,在你们诸位王子之前,居然大胆的流出我的眼泪,但这不是没有缘故的。因为自从我幸运的做跋提王子的奴隶,负责替他理发,他对我非常器重,想到他和诸位王子为听信佛陀的教法而剃发出家,他今天出家以后,一定云游四方,想到这里,我就不觉流出眼泪,希望王子不要责怪才好。”

  “你不要这么难过,我们会帮助你的生活。”

  阿那律好心的对优波离说后,转脸对跋提等王子说道:

  “各位王兄王弟!优波离很小就服侍跋提王弟,我们今后去出家,自应先替他把生活安排一下。这儿有一张毛毡,请你们把身上的装饰品完全除下来放在上面,我们出家用不着这些东西,我们就把这些东西赠送给优波离吧!”

  阿那律说后,大家都很赞成,立即把上衣和装饰品都除下来,换上沙门穿的僧衣,大家一看,都互相的笑起来,你说我像我说你像的大家都笑个不停。

  一阵说笑以后,他们向优波离告别,预备到尼拘陀树林中去寻佛陀,这时候,他们才稍有一阵凄凉哀愁的感觉袭上心头。

  优波离待诸王子走后,他仍然是悲哀的哭泣着,阿那律王子误会他的意思,他并非为今后的生活忧心而流泪。

  他是想到有高贵身份的王子都能出家去作沙门,而自己一向是被人认为奴隶者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妄想出家。他怨叹世间上的不平等,他怨叹自己不幸的命运,因为如此,所以他在替跋提王子剃头时才会流泪。

  优波离感伤的收拾着诸王子遗留下的珠宝装饰,正在此时,他忽然见到门口立着一位庄严威仪的佛陀弟子,优波离不知不觉的向前捧着他的手道:

  “你是佛陀的大弟子舍利弗,你跟随佛陀才回宫时我就知道你。我现在请问你,像我这首陀罗奴隶身份的人,不知可不可以做佛陀的弟子?”

  舍利弗回答道:

  “佛陀的教法,是究竟的自由平等慈悲,不论智慧的有无,不分职业的高低,只要听从佛陀的教示,遵守清净的戒律,是谁都能做佛陀的弟子,是谁都能证得无上的正觉。你叫甚么名字?你跟我一起到佛陀那里去,佛陀一定很欢喜的允许你出家,允许你作他的弟子。”

  优波离告诉舍利弗关于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的跟在舍利弗的身后,佛陀很欢喜的为他剃度,剃度完时,佛陀还又安慰他说道:

  “你很有善根,我知道你将来一定很善于宣扬我的正法。在你来此以前,跋提王子等来此要求剃度,我虽然已允许他们作我的弟子,但他们要经过七日的修行,等他们忘记王子的身份,知道是我的弟子时,我才允许他们剃度,他们也才会有礼貌和你见面。”

  经过七日,佛陀要介绍跋提王子等和优波离见面时,在众多的师兄弟之中,他们意外的相逢到优波离,他们都很惊奇,都踌躇着不知如何对优波离招呼。

  佛陀威严的对他们说道:

  “你们踌躇甚么呢?出家学道之法,首先就是降伏骄慢之心,我先许可优波离出家,你们应该向优波离顶礼才是!”

  跋提王子等听佛陀说后,都很虚心的向优波离顶礼,他们都觉得出家的信心大大的增强。相反的,优波离倒反而感到拘束不安,佛陀对他说道:“你应该以兄长的身份对他们。”优波离感动得只是在佛陀的座前顶礼。

  佛法如百川流向大海,不分四姓阶级,皆同一姓;不分贫富贵贱,皆是平等。四大五蕴假因缘和合的人生,本来就是空寂的,本来就没有‘我’这个东西,依照佛陀的圣法来想,实在没有起敌对心和骄慢心的必要,因为大家合起来就是一体。

  跋提王子等出家剃度以后,佛陀想起未来迦毗罗卫国的前途,很是忧伤,因为当时迦毗罗卫国的国情,四面都是强大的敌国,一旦父王百年逝世以后,迦毗罗卫国的前途处处埋伏了危机。王弟难陀沉迷女色,庸碌无能;罗侯罗年幼,负担不起未来国家的大任。满怀慈悲的佛陀,思念故国的前程,和种族繁荣,社会安定,人民康乐的问题,虽然这是世间无常,人民的共业所感,但佛陀仍想要尽心挽救祖国的危机。佛陀挽救祖国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未来国家的大权,既不能给沉迷女色庸碌无能的难陀继承,又不能交给年幼罗侯罗担当,那只有接引他二人先来出家。至于将来继承王位的人,在平等得没有亲疏之分的佛陀,很想在朝庭上选拔一位有才能堪当此任的人,因为佛陀对政治的看法,是自由民主的,是公天下而不是家天下。

  先是当罗侯罗到尼拘陀树林时,佛陀就命令舍利弗为罗侯罗剃度,当时佛陀的僧制中还没有儿童出家的规则,佛陀指示用特别得度的方法,先让罗侯罗做沙弥,受沙弥十戒,这安全是佛陀爱国爱民的大公无私的悲心。

  罗侯罗出家以后,佛陀有一天托钵到难陀的门前,佛陀问难陀日来忙些甚么,难陀说道:

  “我和孙陀利姬结婚不久,她是我们迦毗罗卫国十六城中最漂亮的美人,我每日要忙着帮她化装打扮,致使无暇前去探望佛陀。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有美丽的妻子,我现在已经获得,所以别的事情再引不起我的关心。孙陀利姬她除了要我终日陪着她以外,也不准我关心别的事情,我不能不听她的话,她实在是我的心肝。佛陀今日大慈大悲的前来,不知要接受我的甚么供养,请快些说吧,恐怕孙陀利姬等我要等得着急了。”

  难陀的自白,像是铁锤击中佛陀的胸前,迦毗罗卫国未来的悲运,佛陀的心中像早就知道。他听难陀说后,放下手中的铁钵就转身向尼拘陀树林去了。

  难陀见佛陀放下铁钵,赶快盛满饭菜追赶佛陀,难陀因此也进入尼拘陀森林之中,佛陀见难陀来时,即刻问道:

  “难陀!我为照顾一切众生,就不能不照顾你,照顾你就不能不为你永久的幸福着想,我现在问你,你跟随我一同出家好不好?”

  难陀以为佛陀是开玩笑的说话,口中就含糊的应道:“愿意!愿意!”

  佛陀把舍利弗叫来,着他为难陀剃度。

  难陀一见佛陀这么认真的做法,大惊失色,想到朝夕寻欢的孙陀利姬,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家,但佛陀威严的在他身旁,他又不敢拒绝舍利弗为他剃度。

  难陀剃度后,怎样也不能安于修行,心烦意燥的丑态,佛陀看在眼中,佛陀知道以再多的理论是感动不了他,唯有用事实说明才可使他觉悟回头。一天,佛陀带领难陀到郊外散步,行行重行行,走到黑山的地方来,在茂林深处,忽然碰见一只肮脏丑陋的母猴,佛陀即刻指着问难陀道:

  “难陀!你的妻女孙陀利姬和这一只老母猴相比如何?”

  “佛陀!请不要开我的玩笑,”难陀不高兴的回答道:“我的妻子,她有倾城的美貌,她有无双的娇容,对我有恩恩爱爱得难分难舍的情感,她好似天上的仙子,怎么能同这老母猴相比?”

  佛陀又再慈和的说道:

  “难陀!你的妻子既是美如天上的仙女,难怪你听我的话要气愤不平,不过天上的仙女你没有见过,这是不可以相比的。假若你喜欢要一见天上的仙女,我倒可以满足你的希求,我可以把你带到天上去看看。”

  难陀欢喜非凡,佛陀即运用威神德力,转眼之间,佛陀把难陀带进另一个灿烂辉煌的世界。

  在这一个世界里,难陀见到的是富丽堂皇的琼楼宫殿,听到的是悠扬悦耳的音乐,嗅到的是馥郁芬芳的花香。难陀的神魂飘荡起来,他忙问佛陀道:

  “佛陀!这里是甚么人做天子?”

  “你去问问那些天女,她们一定会知道。”佛陀回答。

  难陀给那些冰肌玉骨艳丽纯洁的天女,诱惑得恍恍惚惚,飘飘渺渺。他鼓大勇气,把自己的疑惑向天女探问。

  许多的天女都围拢过来,她们娇声滴滴的向难陀说道:

  “人间的迦毗罗卫国有一位佛陀的弟弟难陀,因为出家修行的功德,死后就会生到我们的天上来,做我们这里的天子,我们都将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终日和他游戏作乐,谈情说爱,过着花好月圆般的生活。

  “我们这里不比五浊恶世的世间,生在五浊恶世的人,生命只短短的数十寒暑。声色的快乐,荣华的富贵,不能永远享受,不能人人享受。生到我们这里来作人,寿命有数千年之久,思衣得衣,思食得食,更有我们姊妹们陪着,情意绵绵,蜜语甜甜,真是胜过人间千百万倍。

  “我们这里的一切情形,不能同你多讲,你现在好像还是人间的一个凡夫,你大概没有经过克苦耐劳的修行,你业感的身体还在,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天上来呢?”

  难陀仿佛沉迷在梦中,给天女一问像才惊醒过来。他想:天女的言语多么甜蜜温柔,体态多么轻盈窈窕,只要修行,将来就可以和她们天长地久,想到这里,他才又欢喜又自惭形秽的退出来。

  “难陀!你的妻子和天女相比如何?”佛陀见难陀出来,仍然慈和的问他。

  “佛陀!请你不要笑我的愚痴,这些天女,举眉动目,都能勾魂摄魄。我的妻子和天女相比,正如山间母猴比我的妻子,美丑是不可同日而语。过去我不知道修行的功德,现在,天女的言犹在耳,佛陀!我以后应该安心修行,求生天上,享受天上的五欲快乐。”

  佛陀听到难陀立志修行,莞尔而笑,点头不语。

  慈悲的救主,伟大的佛陀,救度众生有无量的方便,‘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他终于使难陀暂时离开欲海进入佛道了。

  佛陀知道难陀暂时乐道的心是醉翁之意,他为着希求满足更大的欲望,为着憧憬将来快乐无比的天堂生活,为着妄想和天女的一翻恩情,大智的佛陀,当然还得进一步的使难陀鄙弃这不正确的思想。

  佛陀又以威神力,把难陀带入铁围山中参观一切地狱,想以此能为难陀彻底入道的增上缘。

  难陀刚踏进地狱之门,就觉得阴风习习,杀气腾腾,他战战兢兢的欲行又止,佛陀见他踟蹰不前,因此说道:

  “难陀!你不要恐怖,这儿的一切情形虽然和天上不同,但我们是游玩参观而来,可怖的场面与我们无关,你大胆的前去观看,遇到疑惑的地方可问狱卒,请求解答。我在门口等你,你速去速来!”

  难陀听佛陀的指示,鼓着勇气又再前行,刀山剑树,铁叉铜柱,血河油锅,拔舌剥皮,一切凄惨的事实都摆在他的眼前。天堂地狱的因果报应,他再也不敢讥为无稽之谈。

  这里是随着众生自己业力的大小,感受一切罪刑,难陀见到各处都有人在受刑,唯有一个巨型的油锅还空着,难陀因此就问狱卒油锅中是等谁来受刑。

  狱卒狰狞的答道:

  “人间迦毗罗卫国佛陀有一位弟弟名叫难陀,他因修行祈祷生天,等他天福享尽,应堕地狱受此油锅煎熬之苦。”

  难陀一听狱卒之言,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往外飞奔。天堂的幸福,天女的多情,竟被狱卒寥寥数言粉碎。念地狱苦,发菩提心,难陀深深体会到人生的空幻和无常,以及学道了生脱死的刻不容缓。佛陀是不舍众生,他见到难陀忏悔得痛哭流涕,知道他真正的觉悟,因此佛陀抚摸着难陀说道:

  “难陀!你不要这么伤心,改往修来,现在不算迟,你跟我回去吧!”

  难陀从此安心出家学道,他和跋提王子等出家,做了佛陀的弟子,社会上大为惊奇骚动,舆论也纷纷批评议论,其中最令人惊异的就是难陀和罗侯罗的出家。

  年老的净饭大王,感觉到实在没有办法,他想自己也来出家才好。短短的几天之中,他像又衰老了许多。他不怨恨佛陀,他知道佛陀是顺着法理而行的。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和耶输陀罗相逢的时候,两个人怨叹自己为甚么不是男人,否则,她们也希望出家才好。

  在初期出家的诸王子中,跋提是最具有使人尊敬的人格,他对阿那律常说出家之乐,实在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快乐。佛陀知道以后,问他有什么快乐?跋提回答道:

  “佛陀!我以前住在好像铜墙铁壁的宫中,有着很多拿着武器的勇士护卫,但我仍然惧怕怨贼歹徒来对我的伤害,我时时都对生命发生死慌和忧虑。可是我现在即使独自一人,在静静的林中坐禅,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愉快。世俗上的奢华生活,吃的虽是美味,穿的又是绫罗,但一点安定都没有。现在的生活,倒可以自由的睡,自由的坐,一点没有不安的感觉。没有忧虑,也没有烦闷,所以不知不觉中,我时常说现在生活的快乐。”

  佛陀听后就非常欢喜的说道:

  “你很有善根,我过去也是和你一样。”

净饭大王的逝世(8-10):

佛陀在祖国逗留约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他就带领弟子回祇园精舍说法,经过数年,又再回到王舍城灵鹫山的竹林精舍去安居。

  在北方有舍卫城的祇园精舍,在南方又有王舍城灵鹫山的竹林精舍,这都是佛陀经常说法的地方。大圣佛陀的经典中,如《胜鬘夫人经》、《阿弥陀经》、《金刚经》等,都是在舍卫城祇园精舍说的;《般若经》、《法华经》、《无量寿经》等,都是在王舍城灵鹫山说的。

  佛陀作有系统的说法,大都在夏安居的时候,因为在夏天约九十日时间的雨季,不便到外面去乞化度生,所以就集合各方弟子于一处,讲述修行的法门,以及宇宙人生的真理,后来大乘经典的结集,大都是佛陀夏安居时所说的言教。

  佛陀离开祖国以后,到处宣扬得救的圣音,时光迅速,数年以后,当佛陀在灵鹫山度过一个安居期。有一天,佛陀安住在寂静的涅槃境界中,忽然心中稀奇的发生一件很悲哀的思想,佛陀就预料到净饭大王的患病。这是事实,佛陀是知道过去现在未来的大觉完人。不久,净饭大王派遣使者来求见佛陀,报告他的病体非常沉重,希望能最后再见一面佛陀。佛陀得悉父王的病讯,没有耽搁,简单的吩咐诸弟子之后,马上就带领难陀、阿难、罗侯罗等诸弟子赶奔迦毗罗卫国而来。

  佛陀进入宫殿,净饭大王的病虽然危险,但他的意识尚清,他见到佛陀回来,悲哀的微笑着,慢慢的伸出手掌,佛陀默默的上前握着,佛陀的眼眶中,好像也浮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难陀啜泣着,阿难和罗侯罗等都流着眼泪,宫女则都一个个的放声大哭。

  已经九十三岁的净饭大王轻微的说道:

  “你们不要这么悲哀,佛陀说过诸行无常是本然的状态,现在我已经感到真正的幸福,我的太子成就天上人间最尊贵的佛陀,他遂了历劫的本愿,我不但引为荣耀,我也因他而获得很大的安乐。这是我活在世上最后的时刻,我能再见到佛陀一眼,我好像见到死后的光明!”

  净饭大王合著掌,含着笑,就这么逝世了。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和耶输陀罗妃哭得非常厉害,难陀和罗侯罗等都悲伤得放声大哭。

  佛陀沉默的,严肃的见着父王逝世,众生虽然各各都受着自业的支配,但以佛陀的威德,净饭大王也能少分的进入到涅槃的境界。

  净饭大王的遗体,用香油沐浴,用高贵的布帛缠着身体。收殓后,棺上装饰着宝石,安置在宫殿的正中,四周围着珍珠的帐幕,帐幕旁散着各色的鲜花,佛陀和难陀在棺前守护,阿难和罗侯罗在棺后守护。

  在守通夜的时候,难陀对佛陀要求道:

  “佛陀!明天出殡的时候,请你允许我为父王担棺!”

  阿难、罗侯罗听后也同样的向佛陀要求。佛陀回答道:

  “很好!我也要担一分!”

  净饭大王的葬式,非常的庄严,那是不用再说。并且还又布施甚多的财宝,救济贫穷的人。

  全国的人民得悉国王净饭大王的逝世,都非常的震悼。当净饭大王出殡的这一天,大家见到成就正觉的佛陀也为父王担负棺木,往火葬场走去,他们都感动得流下眼泪,跪在路旁不停息的礼拜

  净饭大王在世的时候,迦毗罗卫国的四邻就已处处覆下隐忧,憍萨弥罗国的兴起,实在是迦毗罗卫国的一个最大的威胁。佛陀因为恐怕有权继位的难陀,沉迷女色,意志薄弱,以及年幼的罗侯罗,不堪担负起兴国的大任,所以佛陀都接引他们出家。现在净饭大王逝世,全国无主,人心惶惶,大家都希望早一点能有一位英勇贤明的人能够来继承王位。

  释迦族中,有一位英武的王子大将,名叫摩诃那摩,是阿那律的哥哥,大家都同意他来摄政,佛陀非常欢喜,匆匆的领着亲随的弟子告别迦毗罗城,暂住在城外的尼拘陀林。

  摩诃那摩承担迦毗罗卫国的摄政,所以一时还能维持小康的局面,至于迦毗罗卫国未来的悲运,仍然是无法避免,这在大觉佛陀的心中,早就知道。

最初的比丘尼(8-11):

佛陀暂住在尼拘陀林中,有一天,佛陀的姨母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带领约有五百人之多的释迦种族中的女人,到尼拘陀树林中拜访佛陀,并以两件新织的衣服供奉给佛陀。

  佛陀接受下来以后,对她说道:

  “我来替你施僧,以此布施功德,你一定可以得到很大的果报。”

  “不!佛陀!”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说:“这两件衣服是为佛陀做的,请您收下,我希望您要自己来穿!”

  佛陀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姨母,不好过份拒绝,就让步说道:

  “施僧是有很大的功德,我也是僧中的一名,接受你的一件,另一件我来为你布施给别人。”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见佛陀承诺接受一件以后,没有再说什么,但她又再进一步的提出问题来要求佛陀道:

  “佛陀!我愿您能慈悲承允我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女人也能依照正法出家,求受具足戒。”

  佛陀听后,不假思索,坚决的拒绝道:

  “你这个要求我不能承认,请你也不要这么想和这么说。过去的诸佛,都不允许女人出家。女人在家学道,披搭袈裟,勤行精进,是可以得到正觉的,但不可以出家。未来的佛陀,他们一定也是实行这个法制。你能奉行我的教法,你就在家中修行,正觉的道果,是不分在家与出家的。”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对佛陀的答覆,甚感不能满足,她曾三度请求,都给佛陀三度拒绝。每当佛陀回绝她的时候,她就哭泣,五百女人也陪着哭泣,哭声震动原野,泪水像秋雨点滴不停。

  佛陀怕她们再来纠缠,因此即带领弟子往那摩提犍尼精舍去教化

  这时,佛陀在教化的区域中,甚多的精舍或讲堂都顺利的建筑起来。鹿母讲堂、重阁讲堂,瞿师多讲堂等都相继完成。

  女人心中所发出的一念,不是简单的就可以拒绝。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听到佛陀行化到那摩提犍尼精舍的时候,她和五百志同道合的女人商谈以后,立定最大的决心,把头发剃去,披起袈裟,向那摩提犍尼精舍追赶佛陀。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五百女人到达那摩提犍尼精舍的时候,疲倦的坐在门外休息,恰巧此刻什么也不知道的阿难从里面出来,他看到她们女人都把头发剃去,感到十二分的惊奇!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见到阿难时,虽然疲倦,但她站起来对阿难说道:

  “阿难尊者!你来得正好,你能知道我们此刻的处境和我们的决心。我们拜托你去见佛陀,告诉他说我们来了,希望你要尽心的对佛陀说请他收留我们出家,否则我们就死在这里也不回去!”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说着哭着,阿难也不忍心的流着同情的眼泪,他对她们说道:

  “你们安心,不要你说,我看到你们的情形,心中就异常难过。请你们稍为坐一会,我一定尽心把你们的意思报告给佛陀。”

  年轻的阿难生起对这一群女人的同情心、侠义心,但他不懂得女人的心,更不知道佛陀的心,和佛陀的法制。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见到阿难肯出力帮忙,叩头作揖的千恩万谢。

  阿难走到佛陀的座前,为了女人的事,他很感到难以启口,可是终于鼓大了勇气说道:

  “佛陀!有一件事我想要报告您,并请您的指示,就是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带领五百女人已经来到门口了。”

  “她们不是为请法来的,你去替我拒绝她们!”

  “佛陀!她们已经把头发都剃去了,像是要作比丘尼的样子,我知道佛陀的教团中没有比丘尼的制度,但她们说,佛陀拒绝她们,她们也不肯回去,我看她们实在可怜得很。”

  “我也可怜她们,但我更可怜一切众生,更要正法永传,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去回绝她们好。”

  “别人都可以回绝她,但对方是佛陀的姨母,有辛苦抚育佛陀的恩德,我是怎样也不忍心去拒绝她们,假使佛陀一定要拒绝的话,可能会发生很不幸的后果!”

  “我也不能忘怀她的恩德,但是我的僧团中,是不能让女人加入!”

  阿难见到佛陀这么坚决的不允诺,而且佛陀反覆的申说僧团中不能让女人加入的理由,阿难低头沉思,不敢再向佛陀有所表示。但她又想到摩诃波阇波提夫人以及那可怜的五百女人,她们的愁容,她们的哭声,而且自己承诺他们尽心向佛陀要求,他不能不再向佛陀说道:

  “佛陀!你说僧团中不让女人加入,难道佛陀的教法中有男女的区别吗?”

  佛陀耐心的向阿难解释道:

  “阿难!我的教法中没有男女的区别,当初我才成道时就说过一切众生皆可以成佛的话,佛法是不拣别任何人的。我不但说男女应该平等,而且我更说一切众生都是平等。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你也知道我的教法仍是以人类为本。在人为本的立场说,无论是男子或女人,修功德、智慧、自利利人、断除烦恼,都是一样可以证得圣果的。当我在祇园精舍说法的时候,波斯匿王和末利王妃的爱女胜鬘夫人,她修学我指示的教法,她能说非常深奥、圆满、究竟的法理,妙慧童女只有八岁,她了解我的教法也并不亚于别人。我在第一年传道的时候,我就接受耶舍母亲的皈依,做在家的优婆夷弟子。

  “阿难,你要知道修学我的教法,不一定要出家,就是我所现的出家相,这也不过是适应时代文明而权巧的示现,这并不是我佛陀的真实相。当然我也知道像姨母这样的女子出家,将来一定能成为有德的大丈夫,证得尊贵的圣果,不过是为着未来的教法,开放女子加入僧团的例子,好像良田中生长了稗草,是会伤害收获的,想到这里,所以我不能允许女人出家!”

  阿难聆听佛陀说后,顶礼流泪说道:

  “佛陀!难道你忍心见她们白白的死去,而不伸出援救之手吗?”

  佛陀很感到难以应付,佛陀知道这是众缘和共业的关系,世间上没有清净常住不坏的法,佛陀沉默一会,像是不得已的向阿难说道:

  “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去叫她们来吧!”

  佛陀的慈命一出,阿难擦干眼泪,欢喜得急急忙忙的出去传报这个喜讯。

  佛陀用沉默的眼光看阿难走后,跟平常不一样,佛陀像是有一个挂心。

  五百个女人,听说佛陀准予接见他们,欢欢喜喜的由摩诃波阇波提夫人领先,来拜见佛陀。她们虽然细语低声的说话,但那声音中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当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五百女人参见佛陀的时候,知道佛陀的心的人只有舍利弗、目犍连、大迦叶等数人,他们苦着脸皱着眉,另外的人都很欢喜很高兴。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五百女人跪在佛陀的座前,顶礼说道:

  “慈悲的佛陀,我们像游子回到故乡,像盲人见到光明,谢谢你,我们没有比佛陀允许我们出家的事再高兴。”

  “你们要加入我的教团出家,必须要奉行八个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会遵守,敬请佛陀放心。”

  佛陀威严的讲说八敬法道:

  “第一、做比丘尼的应当依止比丘求受具足戒。

  “第二、做比丘尼的应于每月月半往比丘众所,依其布萨,受其教诫。

  “第三、做比丘尼的应当往比丘众所,受雨安居,若住所附近无比丘,比丘尼不得受夏座。

  “第四、做比丘尼的不得举比丘之罪,说其过失,比丘得检举比丘尼之过。

  “第五、做比丘尼的若犯诽谤罪时,应于半月内,在二部众中自行请罪。

  “第六、做比丘尼的求受具足大戒虽至百岁,应当要向始受具足比丘,恭敬顶礼,承事合掌。

  “第七、做比丘尼的安居以后,得于比丘之前,自说比丘尼不相应行或见或闻或疑三事。

  “第八、做比丘尼的若有问于比丘,比丘不听,比丘尼不得问。”

  佛陀说完八敬法后,又再叮咛摩诃波阇波提等五百女人道:

  “你们对我这尊师重道的八敬法,一定要尽形寿的奉行,假若有所毁犯,你们固然失去清净的梵行,我的正法也会将因此而紊乱。此八敬法,犹如农夫作堤,预防水患,我也是为防止正法变成浊流。你们如能誓愿奉行,我今听许于正法律中受具足戒出家学道。”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听后,恭谨的答道:

  “佛陀!我们好像年轻美貌的女子,头戴华鬘,两手维护着,我们一定欢喜这样来奉行佛陀的教法。”

  佛陀虽听到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这样说,心中并没有表示什么高兴。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出家以后的不久,一天,有一年轻的比丘请问佛陀道:

  “佛陀!像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的五百女人出家,她们剃发染衣,现出僧相,我们可以不把她看作女人,但对社会上的那些妇女,我们应该抱持一种什么态度对待她们呢?”

  佛陀回答道:

  “最好是能避开她们,不要看她们;假使不能避开的话,要像没有看到她们,不要讲话;假若不能不讲话,对她们讲话一定要有纯洁的心,要想到自己已经出家,好像污泥中的莲花,虽然污秽,但莲花毕竟是清净无垢的。世间是罪恶的渊薮,应该要让身心清净无垢的来生活其中。见到年老的女人时,要把她当母亲看待;见到年轻的女人时,要把她当姊妹看待。

  “在人间最强大的就是烦恼色欲的力,最可怖畏的也是烦恼色欲的力,人要想战胜烦恼色欲的话,那就得要用诚实忍耐的弓,锐利智慧的箭,头戴正思和正念的盔,身披无我的甲,方能战胜烦恼五欲的世间。

  “学道的男子,沉迷于美丽的女人;学道的女人,醉心于英俊的男子,淫欲就会关闭人们的智慧心,对于真理就不易明白。

  “生在这个世间上的女人,无论在走路的时候,站立的时候,坐着的时候,睡眠的时候,都希望别人注视她的姿势。她们画眉争姘,薰衣竞俏,一切都像花瓶似的为了给别人观赏。别人赞扬的是衣履美观,其实与她并无关系,她也引为欢喜荣耀。有时她们让人家画像,有时从人家面前经过,都想用自己的魅力能囚缚对方,她们对不动心的僧侣,也是同样有如此企图!

  “生在这个世间上的男人,无论见到什么女人,他也欢喜看上几眼,他们的眼睛好像就是专为看女人而生长的。女人的一句话,能使他生命和名誉都愿付之一炬,做一切事情好像也是为女人而才做的。你问我关于学道的人,应当怎样来守身安心,应用甚么态度来对待女人,那么我再告诉你,你务必记好:

  “女人的眼泪,女人的微笑,要看做和敌人一样;女人俯下去的姿势,垂下去的手腕,要看做是收魂摄魄的铁钩;女人的秀发,化装的面容,要看做是捆缚人的铁链。谨慎管制自己的心,不要允许心放肆!”

  讲这话的佛陀,也知道教团中有比丘尼加入的结果,但这已成为事实,无论怎样,谁也不能违背事实的。

  不久,耶输陀罗也加入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的比丘尼教团中出家了。

  耶输陀罗出家这一回事,佛陀的心中并没有和过去一样的不高兴,他像把心上的一个很重的包袱放下一般。佛陀不是不知道人情的人,而是知道得过多人情的人。

制戒的因缘(8-12):

佛陀的弟子群中,有着种种不同的人物。假若把佛陀的弟子,一律要求他们都具备圣贤的条件,这是错误的想法。佛弟子终究是佛弟子,他们并不是佛陀,自有种种贤愚不肖的分别。

  佛陀的教化越广,信奉皈依的人越多,尤以僧团中的份子复杂,自是意料中的事情。

  当佛陀在毗舍离国狝猴河边的重阁讲堂说法的时候,迦兰陀村有一位长者因为有事带领他的儿子名叫须提那的到重阁讲堂的附近来,他闻知佛陀正在重阁讲堂说法,因此就顺便带领他的孩子前去听闻佛陀的说法。

  他的儿子须提那听完佛陀的话后,深受感动,想要依照佛陀的戒法,脱去恩爱的束缚,远离烦闷和执着,让生命像虚空那么自由,让生活像碧波那么清净,所以当佛陀说完法后,他就向佛陀提出出家的要求。

  佛陀注目看看他说道:

  “你的发心很好,不过,你应该要征求你双亲的许可,方能在我的僧团中得度;假若你已经结婚,你还要得到你妻子的同意。”

  须提那听佛陀这么说后,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家中,要求父母听许他出家,但是须提那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就生养他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出家,并且须提那是有妻室的人,他的父母总叫他不要再有出家的念头。

  可是,须提那出家的念头非常坚固,梦寐之间,他都在想着出家的事,最后,他甚至以绝食来要挟他的父母,他说如不准许他出家,他就绝食饿死。

  是须提那绝食到第六天的时候,父母见到爱子不进饮食,实在不忍心,因此请来很多亲戚朋友劝说须提那放弃出家的念头,但须提那总把这些话当为耳边一阵风,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请来的亲戚朋友们,看到须提那这样继续绝食下去,一定会饿死,他们反过来为须提那劝说他的父母。他们说让须提那出家可以保全他的生命,仍然是自己的儿子,不然,无谓的死去,实在很是可惜。他的父母和他的妻子听了亲戚朋友劝谏以后,无可奈何的只得允许承认他出家,须提那就很欢喜的去出家作佛陀的弟子。

  佛陀的僧团中,对于须提那出家的意志这么坚决,大家都非常佩服,就在须提那出家的不久以后,毗舍离的全国忽然遭遇到饥馑之年,因此比丘们托钵乞食就成了严重的问题。

  须提那此刻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故乡,他的故乡迦兰陀村是一个有名的产物丰富的地区,他想把比丘们带去自己的故乡,藉此机会能让父母供养同学比丘们,在他以为是再好没有的事。

  须提那带领一群比丘回到故乡迦兰陀村的时候,父母闻讯之下,欢喜异常,他们请求须提那务要抽空回家一次。

  离开和合的僧团,独自的回到家里去,须提那为这个问题踌躇起来。他后来想起听说佛陀当初也回王宫访问过父王,现在他回家探访双亲,当然也是寻常的事。同时,他也想到能够回家一次,双亲一定很欢喜以更多的食物供养给同学的师兄师弟。

  因此须提那就决定归家,家中的父母闻讯大喜,特别叫须提那的妻子化装,要她打扮得像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并教她一些甜蜜的言词,以便能打动须提那的心。

  须提那归家以后,全家所有的人都加倍的奉承,须提那已经离家很久,他意外的感到家庭的温暖,家人的亲切,终于他又给家庭的恩爱束缚起来。

  他和佛陀不一样,他不能和佛陀相比,佛陀是有修行的解脱的超人,佛陀是远离荣辱的观念,佛陀的心是不会为声色的外境诱惑。当初佛陀回宫的时候,父王的慈爱,耶输陀罗的美貌温柔,佛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须提那给家人的奉承,不知不觉的生起荣耀的心来,他经过了一段长久时间的禁欲生活,他终于禁不住妻子那温柔多情的诱惑。

  他的妻子柔媚的坐在须提那身旁细声娇语的说道:

  “贤夫!你的出家学道,并不是甚么不好的事,但是,你应该想到你我还没有孩子,将来谁来继承宗嗣呢?而且父母见到我们没有为他们添一孙儿,心中怎不烦闷不安呢?自从你离家以后,我孤衾独宿,想到你我当初的恩爱,往往从初更流着泪坐到天明。有时,夜阑人静,明月照进窗来,想到你出家过那寂寞枯燥的生活,我不能陪伴在你的身旁,侍候你的一切,我就感到我没有能善尽妻子的责任。人间的快乐,是没有再超过夫妻的恩爱,你如果能一方面出家学道,一方面再享受夫妻间的恩爱之乐,那多么的好呢?为了我们家族的宗嗣,为了我们需要一个孩子继承财产权,你当然懂得你心爱的妻子的苦心。”

  须提那禁不起他妻子这些甜言蜜语的挑拨,结果,他的心被摇动。为着生育孩子,他做了淫欲的奴隶,妻子的俘虏,因此犯下波罗夷罪。

  须提那事后也很后悔,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怨怪自己没有坚决的意志,不能控制住奔放的情感。事后他回到僧团中的时候,已失去本有的精神,大家都知道他被女色诱惑,因此责难就纷纷而来,甚至有人就把此事报告佛陀。

  佛陀把须提那叫到座前,问道:

  “须提那!你要照实说,你出家以后,是不是又再和妻子同宿了?”

  须提那老实的回答佛陀说:

  “是的,佛陀!他们对我的责难和批评并不冤枉。”

  佛陀很慈和的训斥道:

  “你给愚痴迷失了智慧的心灵,你有这样行为实在不好。出家学道是超脱生死,你却仍然为生死的根源绊住,你这不能算是清净行,不是沙门的法,不能叫做依教奉行。你有这种俗情的行为,使未信者不能生信,使已信者容易退心,你不是知道我常常教诫你们要远离爱欲吗?我常常教你们要断除欲的想、欲的觉、欲的热,你难道没有听到我常常赞叹离开欲的想、断除欲的觉、灭去欲的热的人吗?”

  佛陀加重语气斥责须提那,随后集合大家,制定戒律,并对大家说明持戒的意义道:

  “守戒有十种利益,要作出家的沙门就不能不守戒:

   一、僧团和合故

   二、接引僧众故

   三、调伏恶人故

   四、惭愧者能安乐故

   五、没有现世的烦闷故

   六、没有未来的烦闷故

   七、能令不信者生信故

   八、能令已信者增进故

   九、能令正法久住故

   十、能令清净心不失故

  诸比丘!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吃酒,是为根本大戒,如有毁犯者,名波罗夷罪(弃罪),就不能和大家住在一起,一定要从僧团退出。如果不能守戒,还俗并不算罪过!”

  佛陀发出制戒的宣言,这就是正法中制戒之始。

  佛陀制定根本大戒以后,仍然有少数的弟子做出违背佛陀教诫的事来,佛陀经过很长的时间,很多的事实,制定四波罗夷、十三僧残、二不定、三十尼萨耆波逸提、九十波逸提、四波罗夷提舍尼、七灭诤、百众学等的比丘的戒律,比丘尼则有三百五十条戒。菩萨有十重四十八轻戒。在家皈依三宝的弟子,则可以受五戒,或六重二十八轻的菩萨戒而作优婆塞及优婆夷。

  戒,维系了僧团的清净,各人遵照戒律而行,过法制的生活,僧团就是自治民主的象征,佛陀又规定每半月布萨诵戒一次,集合说戒,使诸比丘都能在清净戒法之中长养善心。

僧团中的争执与安乐(8-13):

佛陀传道初期,常随众的比丘弟子,光是度了三迦叶及舍利弗和目犍连以后,就有千余人之多,随后又有很多的求道者加入僧团,这么多的比丘住在一起,常有些意见的争执,这自是免不了的事。

  皈依佛陀做弟子,要求一下就变成清净的理想的圣者,这是错误的想法。十个指头有长短,再好的良田,种植上等的禾苗,仍然会有几根稗草杂在其中。佛陀的弟子中,也是有种种不同的人物,就是行十恶的佛弟子,也不能说没有。不过,这不能算是真正的佛弟子,他表面上的名义是的,但实际上他还是人。并不是说做佛弟子,于一眨眼之间就能超凡入圣。佛陀的弟子,遵照佛陀的指示,精进向上,证得正觉的人不在少数,但不依照佛陀的指示而行,堕落了的当然也有人在。

  有一次,佛陀在俱睒弥的地方说法的时候,弟子群中发生很强烈的争执,争执的人互不相让,佛陀就集合大众说教道:

  “你们不要争,用争来止争是不能止的,唯有能忍才能止争。我希望你们都要尊重忍的德行

  “过去憍赏弥国有一位国王,名叫长寿王,他的邻国波罗奈国的大王名叫梵豫王,有一天,梵豫王率领大军侵犯憍赏弥国,长寿王也就领兵抵抗梵豫王。结果长寿王生擒活捉到梵豫王,而长寿王不但没有杀害梵豫王,他反而把他释放,并对他说:‘你的生死操在我的手中,我赦免你,你从今以后可不要再兴起战争!’梵豫王当时也很欢喜的叩谢,但他逃回国不久,又兴起大军要前来报仇雪恨。

  “长寿王心中就这样想:‘我虽然能胜过他,但他不服输,我再战胜他,并不是难事,但是他的心中永远不服,而且战争是恶的行为。我要胜他,他要胜我;我要加害他,他也要加害我。他为着要侵吞我的国土,使他和我的民众受苦,这是多么不值得呢?他既是要我的国土,那么让给他,不要战争,不要让我们的人民受苦。’长寿王有这样的想法,他就叫大臣把国事交给梵豫王管理,自己带领王后太子坐着车子,走向别的王城,隐藏起自己的身份。

  “长寿王把国家让给梵豫王以后,他和王后反而到梵豫王的国境之中生活,他改名换姓,穿起平民的服装,研究学问,学习技能,遍走各大都市,和颜悦色的用音乐舞蹈劳各地民众,把自己的太子寄给别人养育。

  “后来,梵豫王得悉情报,知道长寿王改名换姓潜居自己的城中,他即刻下令把长寿王逮捕,一般民众看到长寿王被捕都悲不成声。长寿王的太子名叫长生童子,寄养在别处,聪明伶俐,通达百艺,闻悉父王被捕,他化装成樵夫,前来探望父王。长寿王见到自己的孩子,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对他说道:‘忍!忍!这就是孝道!不能结怨的因果,要紧的是行慈悲的大愿。含凶、怀毒、结恨、惹怨,种下万载的祸根,这不是我的孝子。你应该知道诸佛的慈悲,包含天地,怨亲都是平等。我寻道问真,舍身救众,尚且怕不能获得孝道,假若你来为我结怨报仇,行着与我相反之道,我无论怎样也不能准许你有如此的存心。你要记好我的话,你应该做我的孝子。’

  “长生童子不忍见父亲无辜的死去,但又不得已,只有接受父亲的命令,逃入一座森林中躲避灾难。波罗奈国全国的豪族士绅,都很同情长寿王,希望能免去他无辜的罪。而梵豫王知道长寿王的人望,心中非常恐惧,因为他想到要除去祸根,所以就不得不把长寿王斩首。

  “长生童子知道父亲被害以后,在夜半的时候,偷偷的前来收尸,用香木藏着遗体,恳切至诚的为父亲祈祷冥福。

  “梵豫王知道长寿王有一位太子名叫长生童子,他恐惧长生童子前来报警,满怀着怖畏的心而不能安眠,严厉的下令缉拿长生童子。

  “长生童子后来改姓化名进入迦尸城,成为一位有名的技乐圣手,贵族豪门都很宠爱他。有一天,给梵豫王看到时,王也很欢喜,就命他进宫侍奉左右,梵豫王很信任长生童子,护身的刀都交给长生童子执拿。

  “有一次,梵豫王出猎山中,迷失路途,他和随从都失去连络,跟随在身后的只有长生童子。梵豫王寻找路途,找了很久还不能寻到出路,他疲倦的就枕在长生童子的膝上闭目休息。

  “这个时候长生童子心下想道:‘这个恶王是一个无道的昏君,他杀害我无罪的父亲,夺去我父王的国土,现在,他的生命在我的手中,真是天给我的方便,这正是给我报警雪恨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长生童子这么想后,他就拔刀要杀梵豫王,但就在这一刹那,他记起父亲的遗训,他又把刀插进鞘中。此刻梵豫王已被惊醒,他对长生童子说道:‘呵!可怕!可怕!我在睡梦之中,恍惚见到长生童子来报仇,他用刀砍去我的头。’

  “长生童子听梵豫王说后,慢言慢语的说道:‘大王!你不要恐惧,我就是长生童子!老实告诉你,当你在睡着的时候,我是想报仇的,但记起父王的遗训,我又把刀收进鞘中了。’

  “梵豫王急忙的问道:‘你的父王有什么遗训呢?’

  “长生童子把他父亲的遗训又说一次道:‘忍!忍!这就叫做孝。不要结怨的因果,怀着毒恨的心是万载祸患的根源!’

  “梵豫王像没有听懂似的问长生童子道:‘忍!忍!这是我知道的,但怀毒是万载祸患的根源是什么意思呢?’

  “长生童子回答道:‘我杀大王,大王的臣子必定要杀我,我的臣子也必定要杀大王的臣子,这样杀来杀去,永远是轮转不止。不若我原谅大王,大王原谅我,忍才是除祸根之源。’

  “梵豫王听后,万分的感激,他懊悔得喃喃自语着:‘我杀了圣者,我的罪该万死!’他告诉长生童子,他此刻衷心的愿意把国家全让给他,但长生童子却很谦虚而庄重的说道:‘大王的本国,是属于大王所有的,我父亲的国土你归还我好了。’

  “梵豫王和长生童子就一起寻路回城。路上,很多梵豫王的大臣迎来,梵豫王向他们试探的问道:‘我问你们,假若你们相逢到长生童子的时候,怎么对付他?’

  “这些大臣,都一个个勇气百倍的回答说:‘砍他的手!’‘断他的足!’‘送他的命!’

  “梵豫王指着身旁的长生童子说道:‘这就是长生童子!’

  “大臣们非常的惊奇,一个个都剑拔弩张,准备杀害长生童子。“不要动手!”梵豫王遏阻着,他把长生童子以德报怨的话一一讲给大臣们听,大臣都很感动,梵豫王并吩咐以后无论是谁,不准对长生童子再怀恶意。

  “大臣们非常悦服,回城进宫之后,梵豫王请长生童子香汤沐浴,以王者的服装为他穿着,让出自己的宫殿,请长生童子坐在自己的金床之上,最后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长生童子为妻,派了很多的军队车马,护送长生童子回国。

  “诸比丘!你们听了此事,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憍赏弥国的国王长寿王,自己行忍辱,具有大慈悲的心,施恩惠给他的仇人,你们应该也这样去用功。你们以真心的信仰,背井离乡,割爱辞亲,来探讨宇宙的真理,求证人生的实相,你们就应该要行忍辱,赞叹忍辱;行慈悲,赞叹慈悲;将恩惠布施一切众生,宇宙的实相是一体的,不应该有你我的争执!”

  佛陀虽然这么慈悲的引事实来劝解大家不要争执,但一些喜好争执的比丘的心里,仍然像有一大块不能溶解,有一位比丘对佛陀说道:

  “佛陀!别人讥嘲辱骂我,对我持相反的意见,叫我一句话不说,我做不来。”

  佛陀看看这位讲话的比丘,随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威严的说道:

  “做一个世间上的国王,给人家弄得国破家亡,尚且能够忍辱,只有你们口头要争,为甚么不能和合呢?以争止争,永没有止的时候。果真你们是为着解救众生,为着多数人的利益着想,用力量代替慈爱去折服对方,这也未尝不可。但你们之间的争执,全是从自我执着的私念出发。自我的一己之见,不应去争,应该要忍,忍之道才是宝贵的。诸比丘!假若你们有人不把大家当作师友看待,不肯共同的虚心学习,有如狂象独居旷野,坚持己意,以为自己最贤能善良,那就不要和他认为恶的人住在一起!”

  佛陀说后,就吩咐各人散去,不能改变坏脾气的人仍然不能改,佛陀对无缘没有善根的人,也只好由他去。有善根而给佛陀的话感动了改往修行的也很多。

  佛陀等大家散后,心中没有不快乐,因为他是佛陀,要讲的讲过以后,心中没有丝毫的执着。佛陀知道人间争的结很难解,自己不觉悟谁也没有办法。佛陀感到这个世间需要宣扬慈悲、自由、平等、缘生的真理,更加迫切!

  佛陀独自一人信步走着,渐渐的走到波利耶沙罗林来,这座森林里正住着阿那律、跋提、金毗罗三人在修行。

  这三个伯仲兄弟,在家时感情很好,出家后感情也是很好,他们三人有一盟约,共同依止佛陀修道,一切都遵照佛陀的戒法而行。若是出外乞食最初回来的人,先要敷床,次要汲水,再次要拿出洗足的器具和抹脚的布巾,安置水瓶,能够吃的东西把肚子吃饱,剩余的收藏于凉爽的地方,放在没有虫子的水中,留给后回来的人吃。收拾以后,净手洗足,整好尼师坛,入室念佛念法念僧或坐禅。再回来的洗足后,水如不足,要去再补,洗干净布巾,为后回来的人预备。吃饭的时候,如果感到不足,把前人剩下来的拿来吃,然后又再收好,净手洗足,整好尼师坛,入室念佛念法念僧或静坐。他们就这样过着律仪的生活,等到渐渐黄昏将要晚的时候,最初的人从禅定起来汲水,力量不足时,举手示意,叫人帮忙,但不可说话,默默的静静的生活。五天召开一次会议,商讨一些问题,以及报告各人修行的心得。这样平和的、美满的生活,他们都感到非常快乐。

  佛陀走到这里来,心中很是欢喜,但这儿有一位守林的人,他不认识佛陀,因为平时佛陀行化在各地,总是带领了许多的弟子,而今天是独自的一人,不留意时都不知道这是佛陀的光临。因此守林的人向前阻止佛陀道:“这里有三位圣者住着修行,您不能进去!”

  佛陀微笑着,静静的答道:“他们三人见到我,大概也很欢喜!”

  守林的人就把此话前去报告,三个人见到是佛陀的光临,真是喜出望外,阿那律来接佛陀的衣钵,跋提去敷好床席,金毗罗赶紧汲水给佛陀洗足。佛陀见到他们三人,很欢喜的向他们说道:

  “你们在平和的修道,过着无争的安乐生活,一心一德,一师一道,水乳交融似的和合,实在美满得很!”

  佛陀在这里说些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的道理,更增加三人对这美满生活的信心!他们感到天上的快乐、天上的欢喜,也不如他们的清净,他们的实在!

  以后,喜欢争的人,佛陀就不理睬他们,这风声传出去以后,他们还有甚么可以自尊呢?

  非法喜争的人,一部份反省觉悟,一部份大家共同压制他,他们这才忏悔,才知道大海流出的百川,是不能分的。

  世间上争执的烦恼,和乐的安静,原是各人自找的,僧团中的学道者,在大圣佛陀的德化之下,因为根机的不同也有着圣凡之分。

毗舍佉大心布施(8-14):

佛陀在祇园精舍教化的时候,一天,当佛陀托钵经过街道,有一对夫妇供养佛陀一钵饭,佛陀说:

  “种一收十,种十收百,种百收万,你们以此一钵饭的布施功德,将获得无量的福报。”

  佛陀说后,正想离开,但那对夫妇怀疑的问道:

  “佛陀!我们凡愚的人真不了解,仅仅一钵饭的布施,那能获得多大的福报?”

  佛陀解释道:

  “你见过尼拘陀树吗?一树茂盛到四五里路之远,每年落下的果实有数万斛之多。当初,尼拘陀树的种子,也只是一粒果实。”

  佛陀简单的比喻,这一对夫妇听后才懂得布施获报的意义,才懂得佛语的真实不虚。

  从此,舍卫城的人民,对佛陀及比丘们都更欢喜踊跃的供养布施。

  有一天,一个家庭主妇似的女人到祇园精舍来拜见佛陀,她顶礼以后,就对佛陀说道:

  “佛陀!我的名字叫毗舍佉,就住在这舍卫城中,假若佛陀慈悲肯庇佑我的话,明天请带诸比丘们到我的家中受供,让我种一点福田。”

  佛陀知道毗舍佉真挚的心,当即答应,毗舍佉很欢喜的回家准备。

  这一天晚上,落了很大的雨,第二天仍然是落着,佛陀和弟子们在毗舍佉家中吃饭以后,毗舍佉前来感谢佛陀的光临,并且提出要求来说道:

  “佛陀!我有八件事情,请求您慈悲答应!”

  佛陀很庄严的回答道:

  “毗舍佉!在我没有知道你的本意以前,我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我的希望不是恶意,希望佛陀能够答应!”

  “假若不是恶意,你说出来,我听听也可以。”

  “佛陀一定要答应!”

  “不一定!”

  毗舍佉无法,只得先照自己的意思说道:

  “我的八个希望,就是:

  “第一、我希望佛陀允许我布施比丘们下雨时所穿的雨衣。

  “第二、我希望佛陀允许我供养初加入僧团的比丘。

  “第三、我希望佛陀允许我布施出外旅行比丘的食物与金钱。

  “第四、我希望佛陀允许我布施生病比丘们的汤药。

  “第五、我希望佛陀允许我供养生病比丘们的适当食物。

  “第六、我希望佛陀允许我供养看护病人的比丘。

  “第七、我希望佛陀允许我常常以稀粥到僧院中去供养比丘。

  “第八、我希望佛陀允许我布施比丘尼们的浴衣。

  “佛陀!这八事布施是我的愿心,是我恳切至诚的希望,佛陀看我,不知够不够资格这样来行这八项布施?祈求佛陀,千万答应我的要求!”

  佛陀知道毗舍佉所要求的八事以后,他又问道:

  “毗舍佉!布施者是没有资格的限制,但你有什么理由要行这八项布施呢?”毗舍佉回答道:

  “佛陀!我老实禀告您,我今天预备好了饭菜以后,我就叫我家中的女仆前去恭请佛陀和诸比丘,她去后不久回来说没有逢到佛陀和诸比丘,我很感到奇怪,佛陀在室内静坐是不要说,但诸比丘到那儿去了呢?后来我听说诸比丘没有雨中的着物,每逢到下雨的时候,在精舍里把上衣脱去,仆女怕羞,所以回来说没有看到。没有雨中衣服很不方便,所以我想布施比丘们雨中特别穿着的衣服,这是我第一个愿望布施的理由。

  “第二个愿望,初加入僧团中做比丘的人,怎么样去托钵乞食,到什么地方才有人供养,他们是不知道的,为了一餐饮食,免得辛辛苦苦的要走很多的路,所以我想到要布施他们。

  “第三个愿望,出外旅行的比丘,为了托钵,想到的地方要很迟才能到,没有金钱,走路是多么不便,所以我愿布施他们。

  “第四个愿望,比丘们有病,没有医药,身体不容易很快的痊愈,因此我欢喜布施他们的医药。

  “第五个愿望,比丘们有病,没有适当调养的食物,这对以后的身体很有影响,这也不能不注意。

  “第六个愿望,看护病人的比丘,又要忙看病,又要忙乞食,这是顾不来的,为了让看病的比丘一心的看病,不要为饮食烦心,所以我愿意布施供养。

  “第七个愿望,常听佛陀赞叹粥有十种利益,比丘晚上不出外乞食,我供养他们一点稀饭,调调心,可以增长他们的健康。

  “第八个愿望,我们在河川的水边洗浴,常常见到比丘尼也裸着体和我们女人在一起洗浴,有时很多卖淫的娼妇,也同在一起洗浴,她们嘲笑说:‘比丘尼们!你们年轻美貌,守着清净的生活有什么利益呢?不如年轻的时候享受红尘的快乐,老年再去出家过清净的生活,这可以达到两个目的,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傻呢?’佛陀!在光天化日之下,裸着体和娼妇们一起洗浴很不美观。不若穿起浴衣,和我们一样的洗浴比较好看。这是我希望行此八项布施的理由,希望佛陀慈悲答应!”

  佛陀对毗舍佉的愿望,没有加以可否,又再问道:

  “毗舍佉!你这样的发心,我已知道,但这与你有什么利益呢?”

  毗舍佉回答道:

  “佛陀!假若将来有一天,我见到某一比丘逝世的时候,能够听到佛陀说,这个比丘进入涅槃,是开悟证果的阿罗汉。我就静静的想,不知他在舍卫城有住过吗?其实有人告诉我,他就是祇园精舍的比丘,我就会知道,这位已证阿罗汉的比丘,下雨的时候,穿过我的雨衣;旅行的时候,受过我的布施;有病的时候,我供养过适当的饮食和汤药,他是圣人,我和他结过缘,我一定仰仗他的功德,得到无上的安心和幸福,佛陀!为着我自己,我愿行这八项布施。”

  佛陀听后,很欢喜的赞叹道:

  “你的愿望很好,我很欢喜的答应你这八项布施,这也是你的欢喜。真正的布施,要心生欢喜,要尊敬受施者,不可以有可惜的心,不望受施者感谢和报答,如能这样布施,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果报,受施者也同时可以得到幸福的果报。毗舍佉!你已了解到你不舍财,财亦要舍你,不如舍财,令作功德坚财!”

  毗舍佉听佛陀的开示以及赞叹和答应以后,生大欢喜,她像见到佛陀的光明已庇照到他的四周,他沐浴在佛陀的慈光中,身心都感到非常的安乐和自在

  佛陀的僧团中,比丘和比丘尼过的什么生活,不难想像而知。

  不过,他们的物质生活虽很贫乏,但心内却充满欢喜,因为他们是已接触到佛陀的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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